陆承安杀父与其友的案件告一段落,这个刚成年没几个月的少年开始服刑。
犯人身上不能有任何自己的东西,但陆承安戴着戒指。早在他进来的第一天,警察就让他把戒指摘掉,陆承安没有动手,而是直接将手伸出来。
“你们来吧警察叔叔。我由衷地希望你们能把它摘下来扔进下水道,我特讨厌这玩意儿。”
说这话时他垂着眼睛谁也没看,满不在乎,但莫名能令人看出他不可一世浑身是刺的挑衅。
有个刚上班不久的小警察被陆承安这幅死样子激到,诶嘿了一声,把袖子一捋上去就拔。
但他用尽九牛二虎之力,最后脸颊憋得通红,那枚玄色的戒圈依然和陆承安融为一体,宛若是他打娘胎里带出来、不可分割的皮肤组织。
无论谁来拔,都是如此。
两个小时过去,陆承安深深叹口气说:“警察叔叔,都说了不行,你们干嘛还不信邪呢。看看我的手指,被你们拽得又红又肿,不要再折磨我了吧。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罪行也已经伏法待判,不用严刑逼供啊。”
一番话说得令所有不信邪的警察尴尬。这枚戒指就这么留在了陆承安的手上,岿然不动。
陆承安一再保证,这只是个普通戒指,不是什么设备。两个月来,它确实没发出任何动静。
这段时间,陆承安从来没有将它顺时针转过两圈,始终让它保持开启状态。他不知道。。。。。。不知道景尚如今是死是活,但他知道如果景尚活着,就该看看他现在的样子。
凭什么他一个人在外面潇洒自在啊。。。。。。景狗休想逍遥。
“99号——有人探监。”执法人员通知地喊道。
陆承安的眼睛从玄色戒圈移开,他没有问是谁,而是直接些微慌张地站起来跟执法人员走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怎么?哈哈,看见是我很失望吗?”探监室外面的椅子上坐着好整以暇的江端。他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身着囚服手戴镣铐的陆承安,笑得很快乐:“可我看见你一点都不觉得失望呢,我特别喜欢看。”
不是景尚。
陆承安走过去坐下,没正眼看江端,对他非常不屑似的。他跟执法人员要了根香烟,点燃后重重地抽一口,把烟雾喷出去。
没有开口的意思。
“呵,陆承安,你已经伏法判刑了没有错,在牧元帅说他儿子枪杀两个平民的时候,你竟然坚持是自己杀的,说牧元帅不在场根本不了解实情判断有误。真特么深情啊,笑死人了。”江端恶意满满地盯着陆承安那张桀骜不驯的脸,说道,“但你知不知道,牧元帅在跟帝国联盟的景慈军火交接的时候,他还在玩命一样追杀他的儿子景尚啊?”
陆承安抽烟的动作微顿,终于舍得抬眸赏给江端一个正视的眼神:“你继续说。”
“你特么让我说我就说?你把我当什么?!你和你旧金主的无线电?”江端蓦地暴怒,恨不得生吞活剥这个表子。要不是因为他,他也不会被景尚打到住了两个月的院。
不过很快他就不气了,重重地哼一声,说道:“牧元帅多厉害啊,景尚这个没见过战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家伙,在他手里跟鸡崽子似的,今天不死明天也会死。现在说不定就残废了呢。”
陆承安点头:“哦。”
看江端不愿多说,陆承安便不想再聊。把烟蒂灭在执法人员提前准备的烟灰缸里的时候,他左手中指上的戒圈故意闪人眼睛似地熠熠生辉。
“你不会以为我今天过来真的只为探监你吧。”江端冷笑。
陆承安松开烟蒂,任它躺在烟灰上面,平直纤长的眼睫倏地上抬,凌厉地扫过江端。
探监室的铁门打开了。
江端走进来:“陆承安,你就是烂货。我想上你,是你的福分。你别特么给脸不要脸。”
“还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,如果你想离开景尚,我完全可以帮你离开。我是真心实意要帮你,你是怎么对我的呢?”
“他景尚是牧元帅的儿子能一手遮天,我被打成那样也特么只是吃哑巴亏。哈。。。。。。你不是喜欢犯贱任他糟蹋任他糙弄,然后再像个小人一样找他替你撑腰作威作福吗?那你告诉我,他现在哪儿啊陆承安?找不到了吧。”
“没有牧寒云他景尚算个屁他就是一坨恶心的屎!现在没有景尚,你在监狱里能过什么样的生活不还是我一句话的事情。”
“陆承安,你早该想到有这一天的,你早该想到得罪我没有任何好处啊。你这个烂表子,低贱的表子,你爸爸就爱听这样的话你肯定也喜欢。这么看我做什么?骂你两句就来感觉了吗?”
“陆承安你就庆幸吧,今天是先落我手里,否则你肠子都得流出来。你知道吗,我已经和人打好招呼了——你专门被判刑之后和人打的招呼,不然开庭的时候你身上五颜六色的不好说。我也得给星际联盟的法庭和那些法官留点儿面子是不是。”
“这样吧,如果今天你把我伺候好了,或者在我玩腻之前你只学着伺候我一个人,我可以让你自己住单间。”
“特么的你敢打我?!之前你让景尚打我现在你自己动手打我?!谁给你的脸和勇气?!陆承安我淦死你!一会儿不淦得你叫爸爸我特么跟你姓好不好。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这么对你念念不忘吗?”
“因为你性子好特么烈,我就是喜欢、就是期待你被淦服的样子!我真想、干、废、你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桌子倾倒,厮打斗殴,小小的探监室里没有多少陈设却响得惊天动地。陆承安行动受限,手铐在他腕间哗啦啦地响,好几次被江端压住。
以前他话很多,谁都没有陆承安的脏话多,不说的景尚烦都不行。可如今听到江端说那么多污言秽语,他无动于衷,不予回应。仿佛在他看来,景尚特别惹人讨厌,所以他愿意多骂,而其他人就算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