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不成,宋序是因受尽莫文州的非人折磨,害怕了,故而要向她寻求庇护,才想方设法要躲进郡主府?
可他似乎并非怕死之人。
嘉画想不通。
想不通,想到睡不着也没有想通,她实不知这其中究竟何事令宋序对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。
最後只能归咎于和星说的那句,“以郡主的容貌品行,日子久了没有不真心的”。
不过此点也有待考证,至少在她强掳男宠进府之前,除了秦淮书外,整个夜京都没有什麽大家公子向她示好过。
她与秦淮书是十四岁时定下的婚约,在那之前,也没有。
当然,莫文州这等无赖除外。
所以,她似乎从未想过,她的容貌品行在其他男人眼里,又是什麽样。
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转着转着,快到天亮时嘉画才迷迷糊糊睡去。
宋序悠悠醒转,浑身被汗浸透了。
他望着帘帐方向,幽深的眸子里涌动着深不可测的情愫。
在那情愫汪洋下,则是一波又一波情欲暗潮。
他今晚做了个梦。
梦里,正是在嘉画的卧房。
明瓦的窗外是纷纷扬扬的白雪,随风无序漫洒。
天黑透了,屋里点着烛火,烛光笼着他们二人,似乎时间在此刻静止。
他靠在榻上,嘉画为他上药,纤细手指细细在他肌肤上游走,描摹,激得他不得已捉住她手。
她低笑一声,擡眼看他,眼中映着烛光,格外的亮。
宋序气息略有些沉:“不好好上药……你故意的。”
“是。”嘉画歪头看他,笑道,“药已经上好了,不信你自己看,伤都要好了。”
宋序扫了眼,果真见腹腰处的几道鞭痕淡去,在昏暗烛火下晦暗不明。
“可是这里会留疤。”嘉画轻轻抚摸他胸口,似乎有些心疼。
“你会嫌弃这道疤吗?”他问。
“不会。”嘉画戏谑,“你平日都穿着衣裳,我又看不见,也摸不到,何来嫌弃?”
宋序便握着她手,轻轻放在胸口,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。
“现在,可以摸得到。”
嘉画动了动手指,触到粗砺不平的肌肤,体温顺着指尖蔓延而上,她一下便脸红了,埋首在他怀中:“秦淮书……”
她软软糯糯地撒着娇:“我听见了。”
“什麽?”
“你心跳的好快。”她在他怀中仰起脸,双颊红扑扑的,“你在想什麽?”
“我在想……”
宋序揽住她柔软腰肢,轻轻一带,便转了个身,将她压在身下。
嘉画轻呼一声,睁大了眼望着他,眸子宝石般润泽,似被春雨濯洗过,煞是可爱。
宋序气息急促,那双平日温和漂亮的桃花眼,此刻交织着爱意与情欲。
他喉结滑动着,有汗水顺着脖颈缓缓流下来。
“秦……唔!”
嘉画还未唤出声,他忽然低下头吻了她。
她瞬间瞪大了眼,既震惊又羞涩。
宋序微微擡头,这不过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。
是他不想在此刻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而已。
可是嘉画不明白,她才要开口:“秦……”
理所当然被再次打断。
这一次的吻更用力,宋序宽大的手掌一手掴住她後脑,一手攫住她纤细後颈,将她牢牢掌控在怀里,不容许一丝逃跑的馀地。
直到二人都被汗浸透——
烛火摇摇晃晃,轻“噗”一声,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