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父亲母亲震怒。打掉她肚中胎儿,将她关在府里,让她反思罪过。
事情到这里,已经是耸人听闻。
可那粟家小姐,死性不改,竟然与家仆厮混,再次怀上身孕。胎儿再次被打掉,那名家仆也被灭口。”
粟双双眼底漫上浓厚的疯癫之色,猛地上前几步,用力握住慕清漪的手腕,盯着她的眼睛逼问,“道长是方外之人,你说,粟家小姐该不该死?该不该死?”
慕清漪双目如古井般平静无波,她反手握住粟双双的手腕。
粟双双被慕清漪的镇定气质感染,逐渐冷静下来。
慕清漪趁机为粟双双把脉,她眉头越皱越深。
“粟小姐体内,有一道妖咒。这妖咒很特别,会影响粟小姐的神智。”
粟双双一愣。
“吱呀——”厢房的门被重重推开。
粟相夫妇愣愣地站在门口,他们方才并未走远,而是躲在门后偷听。
孙嬷嬷痛哭出声,“老奴早便说要找道士,可老爷夫人总是顾及世家体面,宁愿拘禁着小姐,也不愿意求救。
老奴自己带大的孩子老奴还不了解吗?
她就算再出格,她也没有那么傻……”
慕清漪叹了口气。
粟相夫妇没有计较孙嬷嬷的失言。
可他们与女儿已经对抗数月,此时虽知道是自己失职,却也不好意思上前服软。
杨夫人开口向慕清漪道,“既如此,麻烦道长为双双祛除妖咒。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下人,我们夫妇去为道长准备住处。”
说完二人便关上门离开。
粟双双木着身子坐在绣凳上,滚烫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从两颊落下。
她哭了很久,很久。
从日照当空,到日薄西山。
慕清漪、孙嬷嬷甚至笼中那只蓝灰色的鸟儿,都安安静静地陪着她。
慕清漪等她心情平静后,才道,“粟小姐受此咒荼毒许久,早已伤了根本。今日我先为你疏通经脉,固本培元。”
粟双双乖巧地点了点头。
孙嬷嬷服侍粟双双盘坐在床上。
慕清漪在她对面盘坐,指尖轻叩她的膻中穴,沉声道:“守住心神!”
一缕青灰色真气如游蛇般自掌心钻入,初时如溪水漫石,在粟双双腕部寸关尺间迂回游走。
行至手肘少海穴时,突遇滞涩——此处经脉淤积如泥沙阻塞沟渠,真气撞在“淤塞”处激起细微震颤,粟双双不由得闷哼一声。
慕清漪双掌翻飞,指尖掐诀如穿花,真气陡然化作锋利“刃芒”,嗤啦一声切开淤堵!
刹那间,凝滞的气血如决堤之水轰然冲开,真气乘势而上,沿手少阴心经直抵心脉。
粟双双只觉一股热流自胸口向四肢百骸蔓延,指端发麻,足心发烫,仿佛有无数细小蚁虫顺着血管爬遍全身。
待真气循行任督二脉一周天,她额角已渗出黑汗,淤积多日的胀痛竟化作说不出的轻快。
慕清漪缓缓收起功力,拿出一颗培元丹,让粟双双和水吞服。
粟双双今日情绪起伏太大,吃了丹药之后很快昏睡过去。
孙嬷嬷拢好床幔,退至外间,郑重地跪在慕清漪面前,“道长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