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慕清漪随粟相来到粟双双的院子,院外围着一圈孔武有力的女子打手,跨进院中,却是冷冷清清,连丫鬟也没几个。
绣楼二层的栏杆被加高加深,像是为了防止有人跳楼。
慕清漪跟着粟相踏上楼梯,前往二层。
依稀能听见女子的呜咽声和叫骂声。
粟相一脸烦躁,步伐更快,推开厢房的门。
厢房内,一少女与一妇人正在争执。旁边一个嬷嬷在收拾地上打碎的瓷片。
“你这个不孝女,当初我怀孕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打掉!”
“那还好了,我还不想从您肚子里爬出来呢!”
“你……!”杨夫人扬起手便要打。
身旁的粟相清了清嗓子,吸引了两人的视线。
“这位是慕道长,道法高深,双双,你乖一点,让人家道长给你看看!”粟相冷声冷气望向粟双双。
“什么破道长,给我滚出去!你们防我防得跟犯人一样,你们要逼死我吗?”粟双双声音凄厉,朝粟相夫妇嘶吼道。
“啪!”
粟相一巴掌扇在粟双双脸上。
巴掌声极重,震得窗下悬挂的鸟笼里的鸟儿扑棱着翅膀,十分不安。
粟双双捂着发烫的脸颊,蓦地熄了声气,她无力跌坐在地上,空洞的双眼盯着地板,神情呆滞,不发一言。
外界传言,粟双双今年十四,云鬓花颜,腹有诗书。
母亲出身弘农杨氏,这个姓氏历经千年,历史上出过八位皇后,尊贵无比。
父亲是一国宰相,大权在握。
粟双双是未来太子妃的最佳人选。
杨夫人背过身去,脊背轻轻抽搐,她一手按住胸口,一手捻着帕子拭泪。
粟相轻轻叹了口气,“我们夫妻待在这里,会妨碍双双配合治疗。我们先出去了,至于双双的病情……”
粟相一噎,半晌才望着一旁的嬷嬷道,“孙嬷嬷,双双平日最依赖你,你留下来跟道长讲明白。”
“是。”孙嬷嬷福了福身。
说完便扶着杨夫人离开厢房。
室内只剩下慕清漪三人。
孙嬷嬷放下正在收拾的碎瓷片,连忙去安慰粟双双。
她婆娑着粟双双的脊背,“小姐不哭,会好的,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“嬷嬷,是不是就像父亲母亲说得那样,我枉顾人伦,不配活在这世上?”
“不,小姐,那只是他们的气话罢了,老爷夫人哪里舍得你去死呢?你只是犯了个错——或者是,生病了……”孙嬷嬷皱着眉斟酌用词,却也是被难住了。
她的窘态很轻易便被粟双双察觉到。
粟双双自嘲一笑。
就连自小无条件包容她的嬷嬷,面对这种事,也哑口无言。
“嬷嬷别自欺欺人了,世上哪里有我这种病。”粟双双哈哈大笑,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,“一年来,粟家小姐是稀里糊涂地自愿与异性苟合。
每次从他们的床上醒来,他们被相府的威严勒令缄口。
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。
后来有一次,粟家小姐怀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