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这个人比萧越强多了,又温柔,又有礼,就像话本子里的公子。
小跟班梨儿拽拽她的腰带,“姑娘,药快凉了。”
乔婉眠这才回神,恨恨磨了磨後槽牙,将远在开阳的萧越最後骂了一遍。
罢了,日後让爹爹提吧,也让他给掌掌眼。
毕竟之前她就因为被假象蒙蔽,差点成萧虔手下的冤魂。
这次绝不能再出差错了。
乔婉眠端起碗,轻轻吹开热气,解释道:“这药方是名医给的,渐言哥哥放心喝。”
温简言赶忙起身接过碗,“不劳烦小姐,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匆忙中松垮的中衣滑落。
屋中光线昏暗,乔婉眠完全没注意到温渐言臂上胸前的肌肉流畅紧实。
温渐言低声:“多谢乔小姐,在下日後定会报答你们的恩情。”
梨儿眨巴着眼睛,仰慕道:“这个哥哥长得漂亮,说话也温柔,梨儿长大以後也嫁这样的夫君。”
她正是半懂半不懂的天真烂漫时期,倒跟大部分时间都没开窍的乔婉眠意外的合拍。
寻常闺阁女子听见自己小丫头说这样的话定会羞恼,但乔婉眠只是认真道:“梨儿想得对,夫君就是要找温柔专情的,不要凶巴巴总欺负人。”
以往那些将自己心思明晃晃写在脸上的女子,只招温渐言厌恶。
可眼前一大一小却让他心里松快许多,他生了兴趣,眼里含笑,柔声:“敢问小姐也是这样打算?”
乔婉眠眨眨眼,坦坦荡荡:“是,我要找一个体贴的夫君入赘。”
温渐言:“……”
入赘。
好生僻的词。
没记错的话,这小娘子之前似乎只是个小丫鬟?
他在她眼中像个吃软饭的?
温渐言默了默,目光短暂停留在乔婉眠有磨损的粗布大袖衣上,“在下只是好奇一问,姑娘家中……财産颇丰?”
乔婉眠娇憨一笑,颊侧挤出两个浅浅的笑窝:“我有厨艺,我爹有武艺,日後还会有个演武场,可以尽力养活夫君的。”
看着少女单纯清透的眼眸,温渐言莫名生出了怅然,道:“不知谁家男儿能入婉眠妹妹的眼。”
乔婉眠和梨儿眨眼看他,心里默道,你呀。
……
百里外的开阳仍是苦夏。
窗外虫鸣震耳,啓束拧着眉头,看萧越交给他的清单。
上面详细罗列了女子生活用的妆奁等物件,末尾是萧越刚提笔补的一条“鹅绒锦被一件”。
啓束:“?”
鹅绒他知晓,锦被他知晓,但这二者间有甚关系?
“你……随我回华因寺看看,惠莲方丈伤势已大好,可以主持法事了。”
啓束自小跟萧越长大,看着萧越银鈎铁画的笔迹写下的这些精细的女子用物与那奇怪锦被,只觉得他是因着接连受伤被邪祟侵了体。
萧越伤还未完全恢复,面色还有些不好看,闻言走回啓束身边,伸手要夺单子,“罢了,交给你我也不放心。”
啓束不服气,将单子护在胸口:“我去我去!你竟有这样婆婆妈妈的一日。”
萧越睨他一眼,敲敲桌子,“既是主动请缨,可别办砸了——这上面的,唯独鹅绒锦被不用你管。”
啓束欢乐上鈎:“好勒,我肯定十万个用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