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舟晃了晃,又上浮一截,她回头看去,萧越已经在不远处的湖心亭中。
可惜离得太远,看不见他耳垂被残阳染上的薄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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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跟桑耳学会划船後,乔婉眠每日剥好莲子後都会去找她,恨不能永久挂在她身上。
担心萧虔报复,今日,乔婉眠抱着桑耳手臂求她同自己一道睡。
她坐在桌前,就着一盏小灯不甚熟络地剥着莲蓬,与桑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萧虔的无礼。
桑耳正握拳骂得起劲,突然响起敲门声。
二人一震,正忐忑间,刃刀嗓音裹着夜露:“乔姑娘,是我。”
怎麽这个时辰来了?
乔婉眠松了口气,起身向外走,嘴里应声“来了来了”,却见桑耳一副心虚表情,将食指比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在乔婉眠疑惑的眼神里,猫着腰钻进了空荡荡的衣橱,“啪”的一声将柜门关严。
诶?
乔婉眠压下疑惑开门,刃刀依旧有礼,“姑娘,今日的莲子可备好了?”
少女侧身示向花梨木桌:“就快剥完了,一会儿就给大人送过去。”
刃刀顺势进入厢房,停在门口道:“在下能在这等吗?省得姑娘奔波。”
乔婉眠偷瞥紧闭橱门,强笑道:“请。”
刃刀怎麽都不坐,只贴墙立着,态度更比从前更客气,温声道:“乔姑娘先忙。”
乔婉眠也没再多言,她心中担忧桑耳憋闷,加速剥着手中莲蓬,随口问道:“今天怎麽专程来取?大人爱吃?”
刃刀回忆晌午萧越扔出去的两颗莲子,斟酌了一下用词,“主子另有所用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乔婉眠抽空扬起脸对刃刀笑笑,她正愁没机会报恩,既然萧越需要莲子,明日起她就再勤快些多摘点,一定保证他够用。
刃刀轻咳一声,说出进门前就酝酿好的话:“今日打搅不止是为莲子,乔姑娘下午受了伤,这是主子特意给姑娘的伤药。”
“特意”两字咬得极重。
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瓷瓶,釉面流转的金纹映得满室生光。
照理说,是应当推辞一番的,乔婉眠却说不出口。
刃刀的眼神太过炽热而期待,她甚至怀疑自己若是拒绝,刃刀会洒泪当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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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婉眠抿抿唇,无所适从地接过,“那就替我谢谢大人赏赐吧……”直至刃刀告辞,她都感觉恍恍惚惚。
下午萧越不告而别,她还一度担心自己说错话惹到他,没想到他还记挂着自己被萧虔攥出的那点轻伤。
乔婉眠转身看向紧闭的衣橱,轻声道:“桑耳姐姐,出来吧,人走了。”
衣橱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随後柜门被推开,桑耳从里面钻了出来,长舒一口气:“可憋死我了!”
乔婉眠忍不住笑道:“桑耳姐姐,你为什麽要躲他?”
桑耳摆摆手,一脸神秘:“小孩子别问那麽多。”她目光落在乔婉眠手中的瓷瓶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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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外,刃刀小心翼翼地捧着莲子,嘴角都要咧到耳根。
乔姑娘看起来很感动,他的“牺牲”没有白费——毕竟,那是他珍藏已久的伤药。
横竖是主子赏的,他只是一个可以被忽略的中间人罢了。
他心里明白得很,主子近来是因为这个乔姑娘才会处处反常。就是因为了解,刃刀才深知,若不推波助澜,这段姻缘怕是会无疾而终。
就主子那脾气,把人送到他榻上,他也能将人丢出去。
咦?
刃刀脚步一顿。
有点似曾相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