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心兰赶紧扶着她,着急道:“你你难道要走了?”
白夫人笑道:“我只是到岸上去替你望风,你放心地洗吧。”
铁心兰这才放了心,笑道:“可是你千万不能走远呀!”
白夫人吃吃笑道:“有你这样的小美人儿在洗澡,我舍得走远么?”
铁心兰连耳根子都红了,简直连手都不敢伸出水来,她发现女人的眼睛,有时竟也和男人差不多可怕。
白夫人却已借着她的扶携之力,终于上了岸,笑道:“好,我要穿衣服你也不准偷看。”
其实铁心兰早已闭起了眼睛,根本就不敢看,一看到她那白得诱人的胴体,铁心兰的心就好像跳得再也无法停止——她又发现女人的裸体不但对男人是种诱惑,有时对女人也一样。
这时白夫人却已将脏的衣服穿了起来。
衣服虽然又脏又破,也总比不穿的好。白夫人的脸皮就算比城墙还厚,也不敢光着身子到处乱跑的。
铁心兰闭着眼等了半晌,只听白夫人道:“这件衣服料子倒不错,只可惜实在太脏了些。”
铁心兰忍不住张开眼一瞧,吓得脸都白了,失声惊呼道:“你怎么能穿我的衣服?”
白夫人笑嘻嘻道:“我不穿你的衣服,穿谁的衣服?”
铁心兰颤声道:“你穿走了我的衣服,我怎么办呢?”
白夫人笑道:“你就在这多洗一会儿吧,这来来往往的人,反正不少,虽然都是男人,但男人也不见得全是色鬼,说不定也会有个把好心的,会将裤子脱下来借给你穿”
她不说还好,这么样一说,铁心兰简直急得要哭了出来。白夫人却笑得弯下了腰,娇笑着又道:“你穿过男人的裤子么?虽然大些,却很宽敞,又通风,比你小时候穿的开裆裤还要舒服得多。”
铁心兰飞红了脸,嘶声喝道:“你这女疯子、恶婆娘,把衣服还给我!”她像是忍不住要从水里冲出来。白夫人却已再也不理她,笑嘻嘻扬长而去了。
铁心兰怒极大骂道:“你简直不是人,是畜生,是母狗”
白夫人头也不回,笑嘻嘻道:“你骂吧!用不着再骂几声,附近的男人就会全被你引来。”
铁心兰果然吓得连一个字都不敢骂出口。
她身子蜷曲在水里,眼泪已流了下来,她本不相信一个大人也会像孩子似的被急哭,现在才知道这世上原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。想到这里,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。
奸狡无匹
溪水左边,有片树林,白夫人穿过树林,匆匆而行。
忽然间,她发现竟有件衣服,在前面树枝上飘荡,水红色的底,绣着经霜愈艳的秋海棠,在阳光下看来就像是真的。
一整套漂亮的、考究的女人衣服,这诱惑对白夫人未免太大了,她实在不愿穿着身上这套破衣服去见她的丈夫。白夫人的心动了。
她眼睛盯着那衣服,脚步已渐渐慢了下来,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犹疑,不敢伸手去拿衣服。
白夫人告诉自己:“这其中说不定有诈,我麻烦已够多了,何必再惹这些麻烦。”一念至此就简直看都不愿再看一眼。
但那海棠绣得实在太好,衣服的缝工又是那么精致,那料子、那水色,更是说不出的令人中意。
白夫人终于还是下了决心,暗道:“这大不了也只是件衣服而已,难道还会长出牙齿来,咬我一口不成?”
这果然只不过是件衣服,既没有毛病,也没有古怪,任何人将它从树上拿下来,都不会有麻烦。
白夫人再也不客气了,立刻脱下破衣服,穿上新的、柔软的绸缎,摩擦着刚洗干净的身子,就好像情人的手一样。
但这双手却太不老实了,白夫人忽然觉得身上发起痒来,开始时,就好像有只小虫从领子里爬进来,沿着她背脊往下爬。
到后来,这小虫就像是变成了十只、百只、千只在她身上每一个角落爬来爬去。
痒得要发疯,连路都走不动了,两只手拼命地去抓,但愈抓愈痒,不但身上痒,连心里也痒了起来。
她又像舒服,又像难受,又想哭,又想笑到后来,竟真的整个人都倒在地上,吃吃地笑了起来。
突听一人银铃般笑道:“这件衣服,你穿着还舒服么?”原来毛病还是在这件衣服上。
只见一个人从远处盈盈走过来,身上只穿着件月白中衣,在淡淡的阳光下看来,无论谁的魂魄都要被勾去。她竟是苏樱。
白夫人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,失声道:“是你?这衣服是你的?”
苏樱微笑道:“我做好了刚预备第一次穿,你说好看么?”
白夫人却已痒得说不出话来,只是拼命靠着树干摩擦着身子,颤声道:“衣服上有什么?”
苏樱悠悠笑道:“也没有什么,只不过是一点儿痒药而已,过几天就会慢慢退了的。”
白夫人就好像被人踩着脖子,嘶声惨呼起来。
现在她已痒得发狂,直恨不得找人用鞭子狠狠地抽她一顿,连一时半刻都等不了,若是再过几天,她真情愿一头撞死算了。
白夫人疯狂般把衣服都扯了下来,嘶声道:“我和你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?”
苏樱冷冷道:“你再仔细想想,有没有得罪过我?”
白夫人虽然已又脱光了衣服,但还是痒得要命,趴在地上,扭动着身子,流着泪哀求道:“好姑娘,好妹子,我知道错了,求求你饶了我吧!”
苏樱笑道:“那么我问你,花无缺是不是被你偷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