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,司机和警卫在等他。
回国后,老爷子给他钦点了警卫人员,不允许再有西村那样的事发生。
秦在水坐进车里,无意识划亮手机。
微信有个“1”的红点。
他点开,才发现春好通过的时候,还回复了他的验证消息。
秦在水:【我是秦在水。】
她也郑重发了一句:【好的。我是春好。】
秦在水微哂,不知为何,他看她一板一眼的回复,心底莞尔。
她其实不用回复的。
他想起从前,她还没有手机的时候,常常给自己写信。每封信开头,她会学着他的字样写一个“秦在水,展信佳”,然后就是一句“我是春好”,写完自己姓名,才会写要说的话。就这样信封上写一个名字,开头写一个,结尾再写一个,唯恐他忘记她的名字。
秦在水想起下午两人散步,她走在自己身边,两只手还是喜欢绞在一起;睫毛虽垂着,但眼睛依旧清滢。
像小时候,有时又不像。
不过,确实长大了。
那个以前连他胸口都够不到的小姑娘,终于长得比他肩膀还高那么一截了-
六月,学校进入期末时间。
春好去环科的天数减少一半,她精力都放在备考和结课作业上面。
两篇大论文,两篇小报告,六门闭卷考试。春好觉得自己脑子要转不过来了。
还好她记性好,知识点看两遍就能记住,复习速度很快。
不知是不是知道秦在水回来了,春好内心也比以前安定不少;想到他,也都是欣喜居多,不再像从前,她想起他只有愧疚。他在北京,总是好的。
春好一边复习考试,一边又忙着看房租房。
暑假诗吟要来和她同住。她实习已经敲定,在亮马桥那边的一个明星妆造工作室,两人工作地离得不算远。
月底,最后一天考完试,春好去付钱签了租房合同。
晚上回宿舍时,才发现宿舍竟然空了。
她点开微信的室友群,没人在里面说话,这个群在自己进入环科后就没人再说话了。
她询问一位曾经走得比较近的室友,才知道她们考完试就出去吃饭了,但都默契地没有叫她。
春好看着空掉的宿舍。
她脑袋微微垂下,还是回了一句:【你们注意安全,早点回来。】
室友没有回复。
她和室友的关系其实不差的。一开始大一的时候,四个人一起上课,一起打比赛。那时还很亲密,后来她去了环科,没有时间再参与任何活动,有时应酬晚归还会打扰人家休息。她和室友的关系便也逐渐淡掉。
春好些微怅然,但没有办法。
她不得不选择属于自己的那条路。她至少要有工作,她要留在北京。
第二日,诗吟到了。
两人一起搬家。
时隔三年,她们又同住在了一起。
两厅室其实也没有多宽敞,也没电梯,地板老旧,但好在干净整洁。房子在居民区里,周边吃的也多。
一下午,两人搬完东西,累得不想下楼吃饭。
她们瘫到晚上,点了烧烤外卖。
刚搬进来,沙发上堆了不少东西,坐不了人,两人蹲在茶几边拆外卖盒子。
“你喝啤酒吗?”春好看店家送了两听雪花。
黄诗吟登时摇头:“我都没喝过酒呢。”
“那我喝。”
黄诗吟看她就这么拉开易拉罐,跟喝可乐一样抿了一口。
她咋舌:“好好,你是真变了……”
“啤酒还好啦。少喝一点不要紧。”春好笑,“我连白的都喝过。”
“白酒是不是很辣?”她问。
“辣倒……还好。”春好回忆了一下那个味道,脸皱起,“怎么说呢,味道很冲,和芥末一样。总之很难喝。”
春好说着,拿了土豆片,细细
啃着。
黄诗吟也抽出一串,两人就这样蹲在烧烤面前,有点狼狈,但又实在像某种闪闪发光的开始。
灯下,房子昏黄,烧烤的孜然味烹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