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月!”
姜稚月话未说完,姜宜宁忽然神情严肃地打断她。
姜稚月下意识端正坐好,认真听她开口道:
“但是阿月,待会儿恐怕会是你更难过……”
“没事二姐,没了梁邵,咱们大不了重找个驸……?嗯?”
姜稚月话都说了一大半,宿醉后迟钝的思绪才终于跟上。
她瞧着姜宜宁,眨了眨眼,茫然道:
“什么意思?”
姜宜宁对着姜稚月回了个眨眼,然后缓缓侧过身,让出了站在帐外一脸阴沉的太子,“意思,就是这么个意思。”
姜稚月:“……”
还没彻底清醒的小女郎被连拖带拽弄出被窝。
锦葵大气都不敢出地在太子眼皮子底下伺候她洗漱穿衣,之后脚底抹油,带着殿中众人十分没有义气地逃了出去。
待所有人一走,太子就压着姜稚月坐到了桌前,跟那本择婿的册子大眼瞪小眼儿。
“听说你不是要选上十个八个不重样儿么?孤已经命人将那本册子重新整理分门别类整理了一遍,高的矮的胖的瘦的,文状元武状元都有。”
他把笔往她手里一塞,“选!”
姜稚月正吸着鼻涕装可怜,被他最后一个字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儿跳了起来。
这还是太子哥哥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。
她往旁边姜宜宁脸上投去求救的眼神。
“你别看她!她昨夜都已经抄了一夜的书了!”
太子一顿,回头掐着姜稚月的脸,“挑你的!挑不出十个八个来,今日别出这扇门!”
今日春光正好,鸟语花香。
姜稚月无声地看了眼窗外的和煦暖阳,捂着胸口假意咳了几声后,两眼一翻倒在了太子身上。
“……”
打从那夜宿醉归来太子哥哥大发雷霆之后,姜稚月和姜宜宁就被禁足在了璋华殿。
姜稚月让人打听了一下,庆幸自己那夜惊世骇俗之语并未连累石嬷嬷,这才放下心来怡然自得地开始了自己的禁足生活。
“所以阿姊你那天眼睛红肿是因为抄了一夜的《女戒》抄的?”
“嗯。”
姜宜宁放下一页纸,看了看姜稚月写的,指着几个字,“你这几行抄得不行,到时候太子肯定会让你重写的。”
姜稚月撇撇嘴,在纸的一角画了一只小乌龟,“放心吧,我已经让锦葵去搬救兵了!”
姜宜宁:“薛凝吗?”
“嗯。阿姐当真不伤心么?”
姜宜宁手底下动作一顿,似乎当真认真思索了一下,最后肯定地摇了摇头:
“我与他成婚前本就没见过几面,婚后也不过一年,他又总是回梁府居住,聚少离多,还当真没多少感情,源哥儿我也能自己养,只是可怜梁老夫人,她待我确是真心。”
“再说了,”姜宜宁愧疚地摸了下姜稚月手腕上的一圈青紫痕迹,“他都要害死我妹妹了,我还能替他伤心?”
姜稚月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手腕,若有所思。
她总觉得自己手腕上的印子不是梁邵弄的,他当时勒了她的脖子她是记得的,但直到宋砚辞出现,他都没碰过她手腕。
可之后自己的手腕是怎么被攥到青紫,还有腰上又疼又紫的痕迹是怎么回事儿,她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。
只记得自己扑进宋砚辞怀里又哭又笑了一场,就睡不省人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