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游戏既不作数,何来奖惩一说,公主糊涂……”
“我!我可以重来!”
姜稚月仓皇从座位上站起身,手指在桌上摸索着那几根儿树叶杆儿,呼吸都急了起来:
“若是执玉哥哥觉得是因为我游戏耍赖,我可以让你拿我这个,我们重新……”
“公主还不懂么?”
他凝视着她,眸中是一贯的温和:
“执玉很感激公主的喜欢,我也很喜欢公主。”
“但我对公主的喜欢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。”
“我从始至终,只把公主当做妹妹,对你……并无男女之情。”
“我从未喜欢过公主,所以也请公主切莫再执迷了。”
宋砚辞没去看她,将桌上一个镶金木匣推了过去:
“上次公主送的这枚玉佩,应当是枚阴阳佩,公主还是拿回去,免得叫将来的驸马生了误会。”
顿了顿,他回头摸了摸她狐狸发簪的小尾巴,笑意温柔:
“我祝公主,觅得佳婿。”
说罢,没再看她一眼,转身去了梳洗架旁洗手。
双手没入水中,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虬结。
宋砚辞的神情分明十分平静,可是水中的涟漪却如层层叠叠的浪,鼓荡不休。
以至于姜稚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,他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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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宫的路上,姜稚月一直待在马车上不肯出来。
太子虽不知道她与宋砚辞之间发生了什么,但有心想开导两句,又觉身份不便,便趁着停车休整时叫薛凝前去问问。
可姜稚月这次就像是铁了心一样,连薛凝也不见。
薛凝站在姜稚月的马车边,无奈与太子对视一眼,摇了摇头。
太子眸底瞬间漫上冷意,回头看向宋砚辞的马车,想上前,才刚迈开步子,又生生攥拳忍住了。
马车又行了一段距离,眼瞅着再休整一次就能进京了。
姜稚月趴在桌上,手指拨动玉佩,瞧着笼里熟睡的云雀儿,神情恹恹的。
忽然,在外面嘈杂的人声间隙,门口传来一声怯怯的、极不自信的声音:
“敢问……公主可在里面?”
玉佩被拨动时“咣当当”的声音霎时一停,姜稚月身子缓慢而僵硬地坐了起来:
“表……表嫂?”
外面犹豫道:
“是、是我。”
姜稚月抿了抿唇,须臾,“进来吧。”
姜稚月以前就知道她这位表嫂性子柔弱,但看她自打进来后,便只有小半个臀部坐在一点点最靠近门口的位置,她就替她难受。
她的这个表嫂性子和姚盈初相差实在太多,是以她当时才没有将二人联系在一起。
也是后来二姐告诉她,表嫂出生时从胎里带了弱症,后来便被送去乡下养身子,成日里也不出门,慢慢就养成了这种胆小怯懦的性子。
姜稚月指着身前位置,关切道:
“表嫂坐正些,当心摔下去。”
“哦哦,好。”
姚姝往后挪了一点点。
姜稚月:“……”
“表嫂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