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执……”
“抱歉,是我僭越了。”
宋砚辞出声打断她的话。
他的嗓音染着情欲的浓重喑哑,淡色的唇被她舔上暧昧水渍。
然而他眼底的欲望却退得一干二净,神色甚至比之从前的清冷更加疏离,只冷冷地看着她。
姜稚月心底涌起酸涩,既难堪又委屈。
她张了张嘴,正要开口,忽听不远处传来许多人声。
两人之间仅有的旖旎被打破。
姜稚月眼底含泪,慢吞吞从他身上下来,紧紧拢着披风,一步一步朝人声处走去。
宋砚辞转动轮椅,跟在她身后,沉默着不发一言。
树影将二人的影子不断切割、融合、再切割。
像是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。
姜稚月回到寝殿的时候,锦葵早已拿了大氅在院外候着。
见她回来,匆匆跑来将大氅披在她身上,看了眼不远处的宋砚辞,扶着姜稚月进了屋。
重新梳洗过后,姜稚月也竭力整理好了情绪。
瞧了瞧镜中毫无破绽的自己,重重呼出一口起身带着锦葵去了正殿。
璋华殿出了这么大的事,咸德帝和太子早就知晓。
姜稚月刚走进院子,就见正殿里灯火通明。
璋华殿所有在册的侍卫丫鬟,乌泱泱在院中跪了一地,百来号人的院子里却静悄悄的,连一片枯叶落在地上都能听见。
她往人群中扫了一眼,抿了抿唇,垂眸走进了殿中。
太子、宋砚辞和宋知凌都在。
姜稚月借着跨过门槛的功夫,飞快往宋砚辞身上扫了一眼。
男人换掉了之前身上穿的雅白色长衫,换了件水蓝色云缎锦袍,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握着一只茶盏,在她进来时,冲她微微颔首,又神色如常地收回视线。
姜稚月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又不小心泛了上来。
她忙深吸一口气,走到太子跟前,糯糯地唤了声“哥哥”。
太子往她身上上下扫了两遍,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,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:
“吓着了?”
“没有。”
姜稚月摇头。
“坐吧,锦葵,给你家姑娘倒碗安神汤……”
太子在姜稚月旁边坐下,“太医刚熬的。今夜多亏了宋三皇子和四皇子。”
姜稚月双手捧着碗,小口小口抿着,闻言这才光明正大朝对面二人投去目光,“多谢。”
宋知凌担忧的目光不加掩饰,眉头都拧成了“川”字,闻言忍不住气道:
“谢什么?你莫不是吓傻了,自己受了那么大的惊吓,还谢我们?”
手里的汤药烫得姜稚月娇嫩的指腹微微发红,她换了下拿碗的位置,竭力忽略另一道视线,对宋知凌做了个鬼脸儿。
宋知凌哼了一声,移开目光,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。
太子视线在姜稚月和宋知凌身上来回逡巡了一圈,指节轻叩了一下桌面,唤回姜稚月的注意。
“宋四皇子方才已将所有线索告知于孤,阿月想想,自己可还有什么错漏的线索?”
这话一出,宋知凌又转头重新看向她,大殿中三个同样俊美的男人的目光,全都紧紧落在她的身上。
姜稚月恰好喝完了安神汤,闻言放下碗,垂下眼帘,用帕子缓慢地擦拭唇角。
太子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,并未催促。
过了几息,姜稚月抬眸,语气平静:
“哥哥应当心中已经有了决断,阿月只是一介什么都不懂的女郎,一切交由哥哥定夺便是。”
-
夜里。
殿中虽按太子吩咐,燃了太医特意调配的安息香,姜稚月还是久久辗转不能成眠。
遇刺的惊吓,熟悉之人的背叛,以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