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旭的手虚虚地扶着他后腰:“我帮你洗。”
方秉雪大大方方的:“那必须,要不然我跟你来这干嘛,哎呦回去赶紧洗吧,我总觉得上次没冲干净。”
周旭说到做到,真的心无旁骛地给方秉雪洗澡,一开始,方秉雪还在开玩笑,说浴室这里不错,咱下次在这做试试,但当身上衣物没了后,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了。
幸好暖气足,洗澡时的蒸汽又多,能掩盖住脸颊的发热,周旭用塑料袋绑在方秉雪的小臂上,保证夹板不会被水弄湿,然后小心地拿着花洒给他冲洗,方秉雪坐在浴缸里,背对着周旭,过了会儿才开口:“哥……”
周旭:“嗯?”
方秉雪说:“你怎么跟洗狗似的啊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,继续道:“就是,也不跟我来点交流。”
“没办法,”周旭继续动作,“我这会不能看你,也不能停下来。”
方秉雪唰地一下,把脸扭过去:“是不是会忍不住,俗话怎么说来着,小别胜新婚?”
周旭低低地笑了:“你这是什么话,就是怕你冻着,想快点洗完。”
方秉雪不放弃:“难道你就不想干点什么吗?”
周旭没搭理他,仔细地冲着脑袋上的泡沫:“宝贝,别撩拨我了。”
洗完澡,吹干净头发,方秉雪穿着身珊瑚绒睡衣,用左手舀着饺子,吃两口停下:“这什么?”
“小金币,”周旭答,“咬一下,以后我们宝贝平平安安。”
一碗饺子,愣是吃出五枚金子打的钱币,个头还都挺大,不用考虑误吞的事,方秉雪无语极了:“全塞我碗里了是吧。”
周旭说:“都是你的。”
说完,他立马又紧接了句:“你要是不想要,送人,或者拿去打了融了都行。”
方秉雪把那几枚金币握手里:“好的,是我的,谁都拿不走。”
金币拿去冲洗干净,顺便刷牙洗脸,周旭没有跟进来,天已经慢慢黑了,大年初七,外面有人在放烟花,偶尔传来爆裂声,方秉雪从洗手间出来,脸被照亮一瞬,他看着周旭,缓慢地、坚定地说:“你对我的好,我要。”
他不推开周旭。
事实上,方秉雪很早就发现了,周旭这人一旦对谁好,那就是掏心窝子地去做,就像只度过了整个冬天的松鼠,在洞穴和树根里藏了那么多的食物,然后捧着过来给他,怕他饿,怕他冷,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拿出来,说你看,我这么富有——不,周旭不说,他只是安静地行动。
之前方秉雪告诉过他,说旭哥,我不需要你对我好,我愿意和你在一起,是因为喜欢你。
周旭沉默了几秒:“对你造成负担了吗?”
“没有,”方秉雪说,“我不改变你,如果你觉得这样做,你有安全感,会幸福的话,就没关系。”
周旭已经没有家人了。
他把方秉雪当爱人,当小孩,当自己的全部家人看,某种程度上,周旭像是个压上一切的赌徒,可爱情不是可以论斤称两的砝码,这里没有庄家通吃的规则,也不存在愿赌服输的道理。
而天秤的那端,站着一个方秉雪。
“对我好吧,”方秉雪轻声道,“想怎么对我好都行,是应该的,你不要怕,我在呢。”
过了会儿,周旭才偏过脸,笑了:“你这弄的……怎么成你哄我了。”
“我乐意哄谁就哄谁,”方秉雪说,“我喜欢你,我哄你那不就是天经地义,谁也管不着。”
周旭顿了下,才说:“我……我去洗把脸。”
这人居然没接话,跟木头似的往洗手间走,方秉雪才不放过他,跟着进去,从后面抱着人,把脸放在宽阔的后背上:“旭哥,我也心疼你。”
这一番话说完,俩人都不吭了。
方秉雪也是情绪突然上来了,不管不顾地来了一堆,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,说完后觉得,哇靠,还挺酷的。
可惜这会穿的是睡衣,不是能衬托出身段的衬衫,方秉雪的保护欲挺强,又讲究,很在意自己的形象,正琢磨着呢,感觉周旭呼吸有点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