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尽头的办公室,是个单间,不大不小,放着电脑、打印机等之类的办公用品,墙角、桌子还放了好几盆绿萝。
“有同学刚刚告诉我,你刚刚在班里把班长打了?”
辅导员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,叫陈明明,长相清秀,却英年早秃,那稀疏的头像是深冬的草原,荒芜零散。
陈明明皱着眉询问星瑜,脸色有点差,看起来经常处理她招惹出来的麻烦事情。
星瑜矢口否认:“我没有,不是我。”
他气笑了,手中的a纸卷成圈啪一声摔在办公桌上:“你的意思是还有同学亲自诬陷你?你以前欺负同学也都是被诬陷的?”
星瑜一点也不怕,反而笑了,眉眼弯弯的,颇有些稚气未脱的狡黠:“谁知道呢?”
“你以前做错了事情还知道承认,现在连承认都不承认了?”
“我没错!”
“你往班长额头上砸书,还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,班长立刻痛到倒在地上了,这不算错事?打死人才算错事?”
“有证据吗?口说无凭,就算是指控嫌疑人也要有物证吧,既然我把他踹到半死不活了,至少肚子上也有伤痕吧。”
砰砰,敲门声音响起。
陈明明看了星瑜一眼,然后看向门口说道:“进来。”
前后进来的是许灵境,阮千千,和被阮千千扶着的班长李书文,看上去他痛到嘴乌,脸白。
“班长没事吧?”,陈明明起身关切询问。
“我没事。”,有气无力,声音虚到像是没根的太监,说着没事,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强撑着。
李书文一会儿捂着肚子一会儿捂着头,弓着腰,看起来有点滑稽。
陈明明闪过担忧:“去校医院检查了吗?”
“刚刚去了,没有大碍,只是……”,李书文快看了星瑜一眼,又一副找到青天大老爷的样子看向辅导员,似乎是惧怕星瑜这个恶势力,暗自想要他能给他做主。
只是下一秒,陈明明的目光却闪过惊异。
陈明明上前掀开他的校服下摆,现没有任何伤痕,连红痕都没有,他又往上掀了掀,快把胸口露出来了依旧找不出伤。
他面色沉了下去,看向班长:“你们真的污蔑许星瑜欺负你了?”
“导员,我真的没有诬陷我,我只是看不惯她欺负同学她就踹我。”
“我的腿还没有你胳膊粗,我怎么可能一脚把你踹倒啊,那只能是你碰瓷啊。”,星瑜睁眼说谎话,反正她不心虚。
李书文的脸有些可怖的狰狞,眼里冒着要撕碎星瑜的火。
她真是一个满口谎言的贱人,哪里比得上阮千千,就仗着家世欺负人。
最好别落在他手上,不然……
他隐晦又满是恶毒的用眼白睨了星瑜一眼,却在收回目光的时候身体一僵,只觉得脊背寒,小腿颤栗,就好像有丛生的冰碴刺穿了他的五脏六腑。
因为他无意间暼到了许灵境的目光,他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像是宇宙一般,看不到尽头的森寒诡异,让他心慌到喘不过来气。
他哆嗦着咽了咽口水,仓皇失措地低下来头来,不敢再说一句话。
阮千千被冤枉眼睛瞬间红了,扶风弱柳般好像随时都会晕倒,却强撑着,话音里带着哽咽:“辅导员,我们真的没有污蔑许星瑜,她就是当着全班的面踹倒了班长啊,所有人都看着的,你也知道,许星瑜经常欺负许灵境同学啊,这一次踢班长不也很正常嘛。”
她求助似的看向许灵境,似乎是希望他能说出真相能证明她的清白。
许灵境垂眸,未置一词。
他本来也不是来揭露许星瑜罪行的,只是他们误以为。
李书文明知道许星瑜天生性子娇惯受不了一点委屈还无端指责她,那就活该被打。
他并没有觉得她有一点错。
况且许星瑜已经很心慈手软了,也没有打断李书文的骨头,只是让他疼一会儿而已。
阮千千没有得到期待的回应,眼眶慢慢泛着酸。
她甚至开始有点埋怨许灵境了。
她太难过了。
她知道许灵境在忍耐,他现在还不能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这边。
他现在还需要积蓄力量,不能让许星瑜现打压。
但是阮千千还是感到委屈和悲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