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城外百里,一处名为黑风谷的偏僻山谷,成为了府城残余势力秘密集结江湖力量的场所。选择此处,既是因为它地势隐蔽,远离官道和百姓视线,也是因为这里曾是某个江湖帮派的老巢,青竹帮对此地非常熟悉。
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,黑风谷变得越来越热闹,同时也越来越混乱。来自四面八方的江湖势力,裹挟着各自独特的风格和气息,汇聚于此。
先抵达的是响应青竹帮号召的各路人马。有来自邻府的青竹帮分舵舵主,他们带着各自手下最精干的兄弟,虽然人数不多,但个个眼中都闪烁着凶悍的光芒。有依附于青竹帮的一些小型帮派,他们穿着各异,武器五花八门,有的甚至带着令人不安的邪气。还有一些是冲着青竹老人开出的丰厚报酬而来的雇佣武者和打手,他们只认钱,不认人。
接着是响应金刀门号召的正道门派。由长老金万山亲自出面联络,前来汇合的都是与金刀门有渊源或交情不错的门派。有以腿法着称的“旋风腿”门,有擅长暗器的“飞星堂”,有使用特殊兵器,如判官笔、流星锤的家族。他们穿着门派制服,显得相对统一,但骨子里同样有着江湖人的桀骜不驯。
除了这两大体系,还有一些听闻消息、自前来或者被其他势力鼓动而来的中小江湖势力和独行侠。他们有的是冲着“秦朗”这个名字的好奇,有的是想趁乱捞一把,有的是想借助这次机会扬名立万。
黑风谷中,营帐林立,但规划混乱。各路人马泾渭分明,甚至互相之间还带着敌意和戒备。青竹帮的营地充满了烟火气和粗犷的气息,时不时传出划拳喝酒的喧闹声;金刀门的营地则显得规矩一些,弟子们打坐练功,相对安静;而那些零散的势力则随意扎营,冲突时有生。
青竹帮总舵主青竹老人,作为此次联军的实际起者和组织者,无疑是这里的核心人物。他坐在黑风谷深处的一个宽敞营帐里,脸色阴沉,听取着手下关于集结进度的汇报。他不断地强调,要将秦朗描述成一个挑战所有江湖势力、破坏所有江湖规矩的狂徒,以此激起更多人的仇恨和参与热情。
“总舵主,旋风腿的李门主到了,带着八十个好手!”
“飞星堂的梅堂主也到了,他们暗器功夫了得!”
“还有黑沙寨的大当家,他也来了,带来一百个刀口舔血的兄弟!”
青竹老人的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。这支联军的人数,已经远远过了上次府城卫所大军的规模,粗略估计,已经接近万人,而且还在不断增加。
然而,他也清楚这支队伍的弊端。这些江湖势力各怀鬼胎,互不统属,唯一的联系就是他和金万山,以及共同的敌人——秦朗,还有那份诱人的利益承诺。想要指挥这样一支队伍,比指挥正规军困难千倍。
金刀门长老金万山也驻扎在黑风谷中,他每日都沉浸在丧失门主和门内精锐的悲痛与复仇欲中。他积极联络金刀门在外的长老和弟子,以及金刀门的盟友。与青竹帮的“广撒网”不同,金刀门联络的势力相对更“正道”,但人数和规模上比青竹帮联络的要少一些。金万山看着眼前混乱的江湖联军,心中既感到一丝希望,又感到担忧,这支队伍如何能够统一指挥,对抗秦朗那支令人生畏的队伍?
“金长老,”青竹老人找到金万山,沙哑着声音说,“人手集结得差不多了。这次的人数,可是上次府城大军的两倍有余!而且高手众多!”
金万山点头,眼中带着一丝复杂。他知道人数优势,但他更担心秦朗那诡异的武功和防不胜防的手段。
“青竹总舵主,”金万山说,“人是够了,但如何指挥?这些江湖同道,可不像卫所的兵士那样听话。”
青竹老人阴测测地一笑:“他们听不听话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他们有欲望,有仇恨,有对秦朗的恐惧和对利益的渴望。老夫会让他们知道,跟着老夫,才能满足他们的欲望,报复他们的仇恨!至于指挥嘛……呵呵,到时候自有办法。”他并没有打算建立一套严密的指挥体系,他更倾向于利用江湖的规矩和利益分配来驱动这支队伍,让各方势力各自为战,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,用绝对的数量优势去碾碎平安县城。
就在黑风谷的江湖联军日益壮大时,远在平安县城的秦朗,也通过他的情报网络,感知到了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平安卫的斥候潜伏在更远的区域,他们现了各地江湖人士异常流动的迹象,现了黑风谷的集结。他们将情报一层层传递回平安县城。
县衙后院,秦朗、凌风、洪震南、黑虎、张虎、王明远等人再次聚集。桌子上铺着一张最新的地图,上面用红色的标记点和线条,勾勒出江湖联军集结的大致位置、规模、以及已知的一些参与势力。
“馆主,情报汇总显示,这次集结的江湖势力,规模非常庞大!”凌风脸色凝重,“我们的人粗略估计,人数已经破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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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破万?!”张虎倒吸一口凉气。上次府城大军才六千人,这次竟然过了!
洪震南的表情也变得严峻起来:“如果人数破万,而且都是有功夫底子的江湖人士,那就不容小觑了。江湖之中藏龙卧虎,一些隐世的高手,如果被请动,实力深不可测。”
“情报是否打探到,有哪些知名的江湖势力或者高手参与了?”秦朗问。
“打探到一部分。”凌风说,“有旋风腿门、飞星堂等与金刀门有关系的门派,也有一些和青竹帮走得近的帮派。还有一些名字比较生僻的势力,以及一些独行侠。”
黑虎补充道:“听外面兄弟们说,这次牵头的,好像是青竹帮总舵主和金刀门的一位长老。看来府城那帮人,是吃了亏,不甘心啊!”
“青竹老人……金万山……”秦朗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。他知道,上次的失败,彻底激怒了府城残余势力。而周定山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,竟然默许并资助了这样一次大规模的江湖集结。
“看来,他们是想利用江湖势力的人数优势和个体武力,来弥补正规军指挥和纪律上的不足。”秦朗分析道,“这支队伍虽然混乱,但如果指挥得当,加上其中的高手,同样会造成巨大的威胁。”
他看向洪震南:“洪大师,您对这些江湖势力比较了解,他们这次集结,会不会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或者规矩?”
洪震南沉思片刻:“江湖势力行事,不像军队那样规矩。他们更注重个人武勇和门派利益。一旦打起来,很可能会各自为战,或者只听从自己门派领的命令。但也正因为如此,他们的战术可能会更灵活,更难预测。而且,江湖中有些势力擅长用毒、用机关、甚至一些不择手段的阴狠招数,需要格外小心。”
他的话,让秦朗对即将到来的敌人有了更深的认识。这是一支没有军法约束,只凭江湖规矩和利益驱动的队伍。他们或许不擅长攻城拔寨的整体配合,但绝对擅长个人搏杀和混乱中的攻击。
“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。”秦朗语气坚定,“情报打探继续深入,务必弄清楚他们的具体人数、高手名单、以及指挥者。城防加固,物资储备,训练,一样都不能放松!”
他看向凌风:“平安卫的任务更加艰巨了。除了侦察,还要研究如何应对这些来自江湖各门各派的武者。他们的武功路数各异,需要我们提前了解,才能找到克制的办法。”
看向洪震南:“洪大师,还需要您利用您的经验,帮助我们分析这些江湖势力可能采取的战术,以及其中一些知名高手的特点。”
秦朗知道,下一次的战斗,将是一场更加复杂和艰难的硬仗。他不仅要面对数量更多的敌人,还要面对来自江湖各门各派的各种武功和手段。
平安县城外,黑风谷的江湖联军还在集结。一股混乱而强大的力量正在形成,如同即将爆的火山。而平安县城内,秦朗和他的团队,也正在紧张地备战,准备迎接这场来自江湖各方的围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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