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儿。
夏晚月没忍住,小心轻声地问:“阿时,那你能告诉我,你身体受伤了吗?”
看着头顶的天花板,方时在心里回答:挨了几巴掌算吗?
他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。
但他的脆弱,连他妈都不想说,又怎么可能告诉一个甚至不认识的人?
方时没有说话。
手机里再次传来担心的女声。
“阿时,我知道你不想说话,那就用不说话,代表你没有受伤,好不好?”
这次方时的沉默,换来了夏晚月松口气的轻叹。
“你没有受伤,我就放心了。”
至于心情不好……
“阿时,我不知道你生了什么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。”
“不过,心情不好的时候,睡觉是最有用的。”
夏晚月放轻声音,温柔地几乎是在哄方时。
“时间也不早了,你去睡觉好不好?”
“睡着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,明天睡醒,又是新的一天。”
“晒晒阳光,闻闻花香,心情或许就会好了。”
尽管方时不想承认,但夏晚月关心的声音确实像一股暖流。
流过他冰冷的身体,最后汇聚在心口。
他感觉到了一丝温度。
方时不说话,又不挂断,夏晚月不懂他是什么意思。
“阿时,你还在吗?”
通话还是没挂。
夏晚月看了看手机,已经过了十一点熄灯时间。
从宿舍楼顶往下看,除了远处零星的路灯还在工作,宿舍楼区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。
不确定方时在不在,她对着手机听筒轻声说了句:“晚安,阿时。”
这天晚上,夏晚月做了关于上辈子的梦。
梦里她去跟方时幽会的房子,却怎么都找不到方时。
最后,她在藏着抑郁药的柜子里,找到了蜷缩在里面的方时。
她试图把方时拉出来,方时却挣开她的手。
方时眼神忧郁地看着她,语气悲伤地说:“你一点儿都不在乎我。”
她用力摇头:“不,我在乎你啊!方时,你出来好吗?”
方时没有理她,把脸埋在了膝盖上。
她再想伸手去拉时,却怎么都碰不到方时。
方时离她越来越远,最后变成了墓碑上的照片……
夏晚月在惊吓中醒来,大口喘了几下。
室友还没起床,宿舍里一片寂静。
夏晚月抬手按向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