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叙只得止步,沉声道:“既是静养,就把你家乱七八糟的人看好了,不要让她们过去打扰,齐妙姑娘是皇上的人,倘若有半点闪失,皇上怪罪下来,你们谁都吃罪不起。”
“是是是,下官明白,下官会让人好好照看她的。”齐连海连连点头,送祖宗一样把他从后门送了出去。
齐晚棠从头到尾都没得到严叙一个正眼,在他走后,默默捡起了被遗忘在地上的狐裘披风抱在怀里,神色变幻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齐妙则被胡尽忠一路抱回阿娘生前居住的小院,放在了阿娘睡过的床上。
屋里到处都是阿娘生活过的痕迹,被褥上还残留着阿娘惯用的梅花香味的熏香。
悲伤再一次如潮水漫上心头,她侧身面向墙壁,哭得肩膀颤抖。
胡尽忠气喘吁吁地站在床前,看着她即便悲痛欲绝,也透着宁死不屈的背影,暗自摇头叹息。
这姑娘真是太倔了,倔得超出了他的认知。
他在宫里这些年,心性高,脾气倔的嫔妃也见过不少,却从没见过一个像齐妙姑娘这样,视帝王恩宠如粪土的。
皇上从前多冷静的一个人,从来不在男女之事上费半点心神,而今为了她,都快魔怔了。
堂堂一国之君,差点在灵堂干出那样的荒唐事。
要不是齐妙姑娘及时昏厥,这事要如何收场?
以这姑娘倔强的性子,只怕他前脚得到了人家的身子,后脚就能得到一具尸体。
后宫佳丽三千,天天晚上洗干净了盼着他临幸,他偏就和一个铺床丫头耗上了。
想把人留住,又始终不得方法,回回搞得两个人都遍体鳞伤。
这样下去,什么时候是个头啊?
自己这个太监都快急死了。
齐妙哭了一会儿,先前给梅夫人守灵的两个丫头端着温水和汤药进来,奉了齐连海的命令伺候她洗漱喝药。
齐妙心力交瘁,躺在床上一动不动。
其中一个丫头意有所指的劝她:“小姐纵然再伤心难过,也要顾好自个的身子,否则明日体力不支,没法给夫人送葬,夫人就白死了。”
这丫头叫落梅,和另一个丫头寻梅,是她们母女住在外面时就贴身服侍的。
梅夫人给沈长安的信,就是落梅送去的。
她知道梅夫人是为何而死,因此才这样劝齐妙。
齐妙听了她的劝,慢慢转过身,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落梅说得对,成败就在明天,她要尽可能地保存体力,才有可能逃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