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宫?皇上要去哪儿?”孙良言一句话问出口,就知道自己又问了一句废话。
皇上还能去哪儿,自然是对齐妙姑娘起了疑心,要亲自跟过去瞧瞧。
这可真愁人。
“皇上,您三思呀!”他硬着头皮劝道,“那梅氏不过是齐连海的一个妾室,即便是齐连海的夫人死了,也当不起您亲自去吊唁,这要是让都察院的那帮御史知道了,您还有消停日子吗?”
“他们要是知道了,朕就唯你是问。”严叙蛮不讲理道,“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,朕还要你何用。”
“……”
孙良言有苦难言。
皇帝私自出宫这么大的事,他居然说是小事。
他要是有正经令人信服的理由也就算了,可他出宫只是为了一个铺床丫头。
如此荒唐的行径,外面那些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说。
“皇上,这恐怕不妥……”
严叙蓦地沉下脸:“你再敢多说一个字,就把你这身总管的衣裳脱了,到掖庭补赖三春的缺去!”
孙良言只得把剩下的话咽回到肚子里,吩咐小福子伺候皇上,自己亲自去准备出宫事宜。
此时的齐家,齐妙跟着大夫人秦氏和齐晚棠姐妹三人进了门,按规矩先去给祖母齐老夫人磕了头,敬了茶,才到灵堂去祭拜阿娘。
灵堂确实是按正妻的规格布置的,棺材前的牌位上写的也是亡妻梅氏夫人之灵位。
可那又怎样呢,死了就是死了,身后事办得再风光,阿娘也活不过来了。
齐妙呆呆地站在门外,看着满目的白幡纸钱,脚下像生了根,怎么都抬不起来。
之前那样的归心似箭,眼下却连迈过这道门槛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仿佛她只要不进去,不亲眼看到棺材里的人,她的阿娘就不会离她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