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不知道青年为什么突然对他的公司好奇,不过看他脸上没有刚才那样让人心疼的破碎感,严湛实话实说。
“四年前。”
“严总之前一直在国外?搞……搞事业?”
看见男人笃定认真的脸,姜乐抿了抿唇,有些苦笑不得。
如果他哥没有失忆的话,把从前的记忆调取出来,他哥公司的名字应该叫Toyar—拓源,他觉得平平无奇的一个名字,创世是他取的一个中二又响亮的名字,他哥十分心动但是没有采纳。
姜乐试探道,“严总怎么会给公司取这个名字。”
“你不喜欢?”严湛视线落在姜乐身上,看样子是真的在问姜乐的意见。
自己取的名字,怎么会不喜欢,姜乐摇摇头。
好像搞明白面前的人是怎么回事了。
他……
压根不知道自己少了一段记忆,他的人生除了自己的那一部分,都是完整的。
姜乐仰脸看着眼前的男人,唇瓣微动,“名字很好。”
他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,“严总,你身上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?”
他以为他哥在国外会过得很好,像他们约定的那样,等他毕业之后就回来,继续在一起。
现在他失忆了,肯定没过得那么好。
严湛微微皱眉,“不好的事?”
姜乐换了一个直白的说法,“严总,有没有受过伤。”
严湛奇怪青年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猜测,盯着那双纯黑无杂质的眸子,稍稍颔首。
“四年前,出过车祸。”
自己猜测是一回事,当男人真的说出来又是一回事。
姜乐一时间不知道他们彼此谁更应该心疼一些。
注意到青年脸上的担忧,严湛唇角微扬,“已经过去很久了。”
他的表情那么轻松,姜乐却知道肯定没那么容易。
垂下眸子,低低应了一声。
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,软声道,“已经很晚了,严总,该休息了。”
他需要自己冷静下来思考。
垂在身侧的手腕被男人握住,姜乐垂眼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,没说话。
严湛站起身来,离姜乐很近,声音就在耳边,似乎还能听到男人的一丝气声。
“刚才直播的时候,你很难过,能不能告诉我,怎么了?”
姜乐眨了眨眼,抬起头看着旁边的男人,仰着脸露出一个笑,“没有,刚才我不过就是没有想通一件事。”
“刚才只是走神了,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,以为我的从前被人全盘否定,才有些失态。”
他转过身,手握住严湛捏住他的那只手,轻轻抽开,“现在没事了。”
严湛试图从这张脸上看出什么,确定他没有说谎,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,低低应了一声。
姜乐往楼上走去,轻声道,“已经很晚了,严总,休息吧。”
说完就没再犹豫的上楼。
严湛从刚才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心慌才慢慢缓下来,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盯着青年离开的背影,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好几道重影,他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,跟在姜乐身后上楼回自己房间。
姜乐回房之后,把自己埋进被窝里,躺在原本最熟悉的地方,他的鼻尖轻轻嗅了嗅被子的味道,早就没有以前的那些味道了,房间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,只不过空了四年,以前记忆里的东西早就消散,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。
姜乐翻身把被子抱在怀里,努力在想四年前他躺在这里的时候一般都在干什么。
把快要抽离的回忆一点一点攥回来,姜乐记起来了。
这时候他应该抱着枕头,去敲他哥的门,可怜巴巴的说自己害怕,撒娇耍赖的要跟他哥睡,随着他越长越大,成功的次数越来越屈指可数。
“唉。”姜乐轻轻的叹了口气,让自己闭上眼睛,不准再想了。
第二天一早,天还没亮,屋内的摄像都没开机,姜乐从床上爬起来,迷迷糊糊的把自己的电脑打开,带上眼镜做作业。
做完之后,姜乐才慢吞吞爬下床,推开门下楼,准备给姜思严做早饭。
还没到厨房,就看见厨房里那道熟悉的身影,仿佛什么都没有变,姜乐步子都迈得轻了,慢吞吞的挪过去。
严湛回头,淡声道,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。”
姜乐吸了吸鼻子,摇摇头,“习惯了。”
他走过去帮忙,严湛把人推开,“去喊嘟嘟和古迦南,这里我自己可以。”
这个男人很会做饭,姜乐都是被他投喂长大的。
乖乖点头,上楼去轻轻打开俩个小团子的房间。
一进屋就看见他家崽崽翘着小脚搭在古迦南身上,睡得香喷喷的,姜乐无奈,走到床边,轻轻把古迦南从他儿子脚丫下面解救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