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荣见两个小年轻眉来眼去,忍不住笑,“想必这位就是元朗心心念念的未婚妻了?”
贺岁愉听到“心心念念”一词时,忍不住呛了一下。
赵九重也红了耳根,但是他又不能反驳,因为当初在永兴托人寻找贺岁愉的时候,他就是对外称贺岁愉是他的未婚妻的。
柴荣舀了一勺热腾腾的鲜美菌汤,
心中笑道:果然是小年轻,面皮竟薄至此,元朗拖到现在还没成婚,恐怕就是脸皮薄惹的祸。
“弟妹这次是专程来看元朗的”柴荣问。
“不不不,”贺岁愉从汤碗里抬起头,连忙否认,“跟着商队一起去邢州做生意,返程时正好路过邺都,就多留了些时日。”
柴荣之前在永兴时就晓得贺岁愉做生意这件事,那时他虽然没见过贺岁愉,但是从赵九重这儿听说了一些她的事情。
柴荣夸赞道:“弟妹果真女中豪杰!”
贺岁愉听到他一声爽朗的“弟妹”,嘴角抽了抽,面上仍是跟着笑,“将军谬赞了。”
赵九重的那一份汤和烙饼也很快端上来了。
赵九重和柴荣二人谈论起军队的事务以及开封府如今的形式,贺岁愉就默默地咬着饼子喝着汤。
没过多久,柴荣吃完了。
他起身笑着道:“那我就不打扰元朗和弟妹了。”
赵九重和贺岁愉起身相送。
贺岁愉见人走了,打量着柴荣的背影,问赵九重:“那你是上司啊?”
“非也。”赵九重摇了摇手指。
“那你对他那么恭敬?”贺岁愉不由奇怪。
赵九重:“上司的上司的上司。”
贺岁愉:“……”
她掰了一块饼子扔进汤里,笑着调侃道:“看来你混得也不怎么样嘛。”
赵九重端起碗喝了一口汤,“咱俩差不多,不都是在人手底下干活的?”
“那可不一样,我每个月拿到的钱还是比你多的。”贺岁愉刻意地语气颇具优越感地说。
赵九重“哦”了一声,意外地不与她争辩了,贺岁愉以为他服了软,结果,他猝不及防伸手过来,掰了她一块饼子。
贺岁愉看着缺了一大块的烙饼:“……”真服了。
“有钱就再请我吃个饼子。”赵九重头也不抬地说。
贺岁愉对于他这种讹人行为和土匪行为感到惊讶,不可思议地瞪大眼,“饿死鬼投胎的啊你,你每个月不也发钱吗,你钱呢?”
赵九重语气坦然:“花没了。”
贺岁愉皱眉:“你怎么花那么快?”
“上个月轮到我请兄弟们喝酒了。”赵九重大口大口喝着汤,头也不抬地说。
贺岁愉摇摇头。
果然,只要有人的地方,哪儿都少不了人情往来。
她站起身,正要去跟老板说,又想起什么,于是转过头来,没好气问:“只要饼子?还要汤不?”
“要!”赵九重干脆地应答一声,“当然要。”
贺岁愉去跟老板说了以后,很快,老板端着一碗汤和一张烙饼过来了。
赵九重正要伸手拿,见老板端过来的只有一份,又看向贺岁愉,“你不要了?”
贺岁愉用勺子翻搅着碗底的汤,看样子已经吃饱了,“我够了。”
她其实已经吃饱了,但是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,所以要把碗里这些慢慢吃了。
赵九重见她真的吃饱了,这才把那碗汤和烙饼拿到自己面前。
贺岁愉忽然想起来,“你说你刚刚那上司吃饱了没?”
她支着下巴饶有兴味道:“他不会是跟咱俩坐一桌,他不好意思要第二碗吧?”
赵九重闻言,也抬起头看向贺岁愉,说:“不知道。”
二人对视一眼,然后,都忍不住笑。
贺岁愉收了笑,“也许人家公子哥出身,没你这么能吃呢?”
贺岁愉并不知道柴将军具体出身,她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将军,必然是有背景的,出身不会差。
“好好好,我最能吃了。”赵九重也不跟她争,埋头喝自己面前碗里的汤。
贺岁愉把碗里最后一点汤喝干净,小口小口掰着手上的饼子喂进嘴里慢慢咀嚼着,淀粉在口腔里一点点释放甜味。
忽然,想起来刚刚那姓柴的将军刚出现时,调侃的那句话。
那句话肯定是咋跟赵九重说的,可是他叫的好像不是赵九重的名字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