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今天上午安排了会,她就有点着急,掀了被子下床,一边刷牙一边去找手机,没找到,随便套件衣服急匆匆下楼。
看见关掉她闹钟的人就在楼下。
“早上好。”他不紧不慢地说,端着一杯咖啡在喝,好像在他自己家。
周倾没心情打招呼,“我的手机找不着了,能帮我找下吗?”她去厨房给自己倒水,又说:“顺便帮我看下几点了,我约了周与行见面,时间不多。”
听到周与行的名字,梁淙的眉头再次皱起来。
“在这,”梁淙把她的手机递给她,说:“不要着急,时间还早。”
周倾拿过手机,一看才七点十五分……她和人约了九点半开会,的确早得很。她以为自己睡过头了,结果只是多睡了十分钟而已。
“你总在为没发生的事担忧,但到最后,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。”就像他们的关系。
周倾握着手机,她在楼上急得团团转,下楼发现被他戏耍,还顺便被上了一课。她简直想翻白眼。
“起来发现人没了,这感觉好吗?”
“……”
梁淙看着她接近恼羞成怒的表情,无论她是不是还想打人,他的目的达到了,“你上去换一件衣服吧,时间应该是足够的。”
周倾的白眼已经翻到了180度,真是有病。
她回到楼上仔细打扮,白衣黑裤的利落套装,化了妆,头发没扎,就这样散着。
再下楼看见桌上有他买的早餐,有豆沙圆子,油汤馄饨,还有豆浆和蟹粉小笼。周倾霎时都以为是王姨在家照顾她。
梁淙在她身上量,她的脸上有一层薄薄的带着萤光的细粉,眉毛拔得很干净。现在的周倾身上早已没有假小子的气质,是十分精致的职业形象。
“不是见周与行吗?需要这么隆重吗?”
“我是要去他律所,谈正事。”周倾坐下,捧过来豆沙圆子放在自己面前,尝一口,带了点干桂花的香甜。
梁淙在她对面坐着,“谈什么正事?”
周倾抬头,安静了几秒,说:“谈怎么杀你。”
梁淙没觉得这个答案奇怪,问:“周与行可以去死吗?”
“可以。”
梁淙静置听她继续
说。
周倾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周与行那么大敌意,但很自然地道:“过个几十年,他肯定就死了。到时候你也会死,我也会死,我们所有人都要挂在墙上。”
“……”
吃过早饭,周倾开车去上班。
梁淙也有事离开,车子前后出了小区,她先到路口转弯走了,梁淙盯着那方向几秒。
他曾经跟苏荃做交易,从飓风拿业务,但是被苏荃拒绝。
这样的条件,梁淙不会谈第二次。
他跟自己家里的关系如何,暂且不提,但是不能公开作对,也不能给周倾这样的信号,因为他知道周倾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*
周倾在会议室等了一会儿,张嘉言先把东西送进来,说周律很快就会过来,两人顺便聊了一会儿天。
当初造谣的黑稿一出,周倾的反应速度比张嘉言想象的要快多了,甚至比他想的专业,立即在24小时区块链存证,公证保全。
事情都是经张嘉言的手去办的。
她还请了一位司法经济学家,评估那次网络风暴造成品牌贬值和利润损失,都要通过赔偿要回来。
连张嘉言都感叹,这一家子绝了,周律的家属法律意识都那么强。周倾说,不然我之前天天闷在办公室看书,是因为时间太多吗?
现在已经不是草莽时代了,做企业,也懂点基本的法律,不然被送人暗算都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周与行过来了,周倾仔细看着他,忽然就想到了梁淙早上问他可不可以死。
“看我干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周倾摇了摇头,梁淙的愿望要落空了,周与行年富力强,气血充足,还能再赚三十年钱的样子。
“毛病。”周与行坐下嗤了声。
飓风集团是“A+H”两地上市的企业,但在今年的八月暂停了港股交易,九月也没能恢复,近期频频传出要在港股退市的消息,大概率是真的。
虽然是两个独立的市场,但很影响投资者信心和判断,如果他们在A股也退市,那么就真的要告别资本市场了。
周倾等的就是这个契机,这个官司她一定要打赢,当初倾虹被他们送上了风口浪尖,那么她现在也要趁火打个劫。
她不会跟谁斗个你死我活,要的是提升倾虹的知名度,扩大市场,赚到更多的钱。泄愤不是她的主要目的,只是顺便。
“二婶知道你这么干吗?”周与行当然会赞同,并且支持周倾的一切做法,但是她现在还不是倾虹集团的当家人,上面还有苏荃。
“我妈妈不默许,我敢吗?”
“那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