嫣如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里有几分意气用事,“我知道你与旁的女子不同,但女子嫁夫从夫,不就该为夫命是从么?”
“所以这辈子我决不会再嫁人了,听自己的话多好,怎的要去嫁个人来管自己?”
嫣如无言以对,阿萝却惊喜的叫喊一声,“参见王爷。”
不知几时一旁的小径里多出两个人,不是宣祈和青蓝又是谁?
宣祈脸色不大好,阴沉得似要打雷闪电。
嫣如忙忙迎上去,曲膝见礼,“参见王爷。”
偏宣祈的视线一直落在苏瑜身上,她女扮男装的模样倒有几分俊俏公子的英姿,只是她骨相娇小,穿上这身衣裳还是显得柔婉。
苏瑜与宣祈对视了一会儿,心里越的不自在。
“嫣如,我该回去了,将你调制的香给我,我便回去了。”
“啊……,哦……。”嫣如回身,示意阿萝去拿。
阿萝很快拿出一个长形锦盒,通体浅褐色,交到苏瑜手上。
苏瑜踏下石阶,这便准备离开,她步履极快,所以险些撞到突兀出现在面前的人墙。
抬头,是宣祈遂深如渊的瞳目。
苏瑜赶紧退一步,“王爷到飞燕楼寻欢作乐,这夜还长着呢,还不赶紧回阮翠阁快活,到这里拦我的路算怎么回事?”
除了青蓝和蝶依,阿萝和嫣如因着这句话后背都生了层薄汗。
敢这样跟摄政王说话,苏瑜还能不能活啊?
嫣如吓坏了,赶紧将苏瑜扯到身后,自己跪在宣祈面前,“王爷息怒,阿瑜……阿瑜她说话就是这么个脾气,求王爷不要怪罪她。”
苏瑜还是要走,再次侧身准备离开,在与宣祈错身时手腕又让人拽住,“你在生什么气?是王毕甫和古俊那两个不入流的东西惹着你了?”
青蓝一早就现苏瑜女扮男装进了飞燕楼,宣祈不会怪她没事逛伎院,毕竟她与嫣如关系不同。离开阮翠阁,才刚到就见苏瑜像受什么刺激似的怒怼王毕甫和古俊。
苏瑜试着挣扎一下,挣扎不开,“你放开我。”
宣祈非但没放,还拽得更紧了,森冷危险的目光下移,觑视着嫣如,“你说,怎么回事?”
嫣如久经风月,在宣祈开口与苏瑜说话时她便现这二人之间有些不同了,也确定宣祈举止再动怒也不会伤害苏瑜,“回王爷的话,是王长史和古公子来找贱妾陪席面,贱妾不愿意,阿瑜这才出面替贱妾将二人赶走。”
苏瑜的本事他是知道的,如此一来也犯不着生气啊!莫不是因为王长史即将与孙家成亲家,而与玉枝这个女伎纠缠不清惹得她为孙娴抱不平?
“你既是不想让孙娴嫁给王毕甫,本王替你出面便是。”
苏瑜一时愕然,这要是宣祈出手,天啊,满京城还不得把她议论成什么样子,苏瑜忘了挣扎,急道:“不要你多管闲事。”
宣祈看出苏瑜是真不想他多事,只见她脂粉未施,肤理如玉般通透,连生气的小模样都让他忍不住想要诱人,怪不得适才古俊一直拿眼直勾勾盯着她,像要把她活吞了似的。
“既然这里不想说,咱们就换个地方。”
苏瑜没挣扎开,又被宣祈揽住腰纵身而上,她只觉着身子一轻,旋即已立于屋顶。
嫣如也吓得回神起身,再去看青蓝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。
“嫣如小姐,苏姑娘还在吗?”
嫣如回身一看,竟是古俊又回来了,还道出了阿瑜的姓氏。她紧张得心突突乱跳,但仍很好的掩饰住脸上的惊诧,温婉笑道:“公子怎的又回来了?什么苏姑娘?”
随他而来的还有王毕甫,在古俊终于想起怼得王毕甫哑口无言的人是谁时,立即调转脚步匆匆跑回来。他早该想起来的,那样晴风明月般的人物,就算换了装束他也该认出来的。
“嫣如小姐不必瞒我,我说那人怎的对王长史家中诸事那般清楚,原来是阿瑜呀!”古俊乐呵呵的四下张望,想见到那抹缭绕在他心中的影子。
王毕甫则是全程黑脸,他是做梦也想不到竟会在此碰到孙家的人,如果古俊真没认错人的话。他必须要找苏瑜好好谈谈,作为未来的表姐夫,他得好好提点提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,竟敢出言威胁他的表姨妹。
“古公子,贱妾这里没什么苏姑娘,古公子如若不信,大可进来四下查看。”嫣如小姐巧笑嫣然,古俊是唬不住的,不如让他亲眼所见。
第97章到底入了心
古俊真就进苑四下查看,找了一圈不见人,失望至极,“我不信我认错人了,那人去哪儿了?”
“他开口得罪了两位公子爷,待你们一走他便跟着离开了。”嫣如指了指一侧的花径,“要是不信,二位大哥去追,喏,就是从这边走的,或许还能追上呢。”
古俊一听,也不理王毕甫,一留烟儿的跑去追人。
那厢苏瑜被带到一辆马车里,她揉着被宣祈松开的手腕,幽怨的瞪着他。
宣祈斜靠着车壁,那楠梨木的雕花车围支撑着他慵懒随意的手轴,苏瑜不惧他的威慑,胆敢这样看他,一点儿也不让他意外。她就是不同的,和别的女子不同的。“说说到底为什么不高兴?说清楚了我就送你回府,说不清楚就一直在车上呆着。”
这是什么霸道的无赖行径?苏瑜努力平复自己内心莫名其妙的不安逸,她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不高兴,又真担心宣祈会将她整晚留在车室里,于是胡诌起来,“我生气,自然是因为你冷落嫣如,让她竟受王毕甫和古俊那样的登徒子慢怠。”
“嫣如小姐是女伎,迎来送往是她的本分,她没资格嫌弃王毕甫和古俊。”
若是与嫣如无交情,宣祈这番话十足十说服了她。但偏偏她们有交情,她做不到无视她受欺凌,“你先前抬举嫣如,如今却冷落她,嫣如纵使沦落风尘,但她始终是个女子,怜香惜玉不是你们男人的本能么?目今你让她受委屈,就是你不对。”
“你就为此事生气?”宣祈危险的半阖着眼,很是不信。
苏瑜梗着脖子,绝不承认她有点心虚,“是。”
“不是。”宣祈替她否了,“什么人做什么事,你最是能拿捏清楚。”
难道不是这样吗?苏瑜也疑惑了,但宣祈凭什么这样了解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