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怎么还不走?
陆白屿如今没有再站在那里的理由,他拿着只少了一碗粥的食盒离开的时候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姜汀州。
他在那里慢吞吞地吃晚饭,没有坐在餐桌那里,因为窗边的桌子能望出去。
姜汀州好像抬头在看什么。
陆白屿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,大约是在看今天的月亮。弯弯的,被飘过来的云半遮着,但仍是月色皎洁,老城区这里没有高楼遮挡,能看到整片的天空。
姜汀州现在有这样悠闲看月色的时候了。
陆白屿独自拎着食盒回到车上,他的车停在路边,许秘书等在那里,拿过食盒却觉得这重量似乎没变化,她没敢多问,随后听到陆白屿问:“这一家送餐的,菜单是固定的吗?”
“不同的月份主打套餐会不一样,”许秘书道,“也可以定制,但是不知道姜总那边的喜好,所以还是选的套餐。”
这种情况下,选餐厅的推荐菜是稳妥的。
陆白屿听到这里,沉默了一会儿,道:“你下班吧。打车回去的钱公司会报销的。”
许秘书没再多问,拎着食盒便走了。
陆白屿其实也没吃,他如今是吃不下去的。
他听到这里,心里就更沉。
关于姜汀州到底喜欢吃什么,并不怪秘书不够细心,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他上辈子问过这样的问题,姜汀州想了想说,只要是好吃的他都挺喜欢的,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看样子确实如此,作为一个厨师,他并不挑食,什么菜系都有涉猎,食材只要新鲜自也不分上下高低,姜汀州确实也是一个很好养的人,几乎没什么过敏的不能吃的,酸甜苦辣咸都有各中滋味。
而且他自己做什么菜都很好,哪怕是专攻某一菜系的厨子或其他知名的餐厅都比不过他的手艺。
这样的情况下,似乎去追寻他到底最喜欢吃什么是没有意义的,姜汀州自己都说不出来,陆白屿彼时没有得到答案便没有追问。
可哪怕作为厨师,又怎么可能没有真正的偏好呢?
今天他也只选了一碗普普通通的粥而已,以至于陆白屿努力回忆着,仍无法确定姜汀州的喜好。
他今天晚上就想着这些,蜷缩在车里,往车窗外看一眼,能看到地势比较高的姜汀州家里人一角,那是天台上一直常亮着的灯。
他不敢走上去找姜汀州,越想越觉得难过,也不想回去,只蜷缩在这里,一晚上没有闭眼。
姜汀州今天晚上倒是睡得不错。
他上午给院子里的菜浇完水之后再去的糖厂,李书妍倒是一大早就过来了,第二天就是剪彩仪式了,她要布置的事情太多了。
这些不需要姜汀州费心,她不是一个人做的,李家给她派了几个能干的副手,糖厂项目走向正轨,运作这些便得心应手起来。
两个人一碰面,李书妍就给他说了个消息:“今天我家已经派人过去和江家对接了,以后划清界限。现在学区房项目不投了,我家之后有余钱,我觉得我再试探一下我爸妈还有小叔的意思,糖厂这个项目,他们有可能会继续投钱的。”
倘若李家愿意投后续的钱,糖厂便没有后顾之忧了,不过现在李家吃一堑长一智,对投资方面谨慎多了,且后续不是小钱,不会轻易做决定。
按李家现在的意愿,其实是更想让她回自家的投资公司继承家业的,不过李书妍自然是不愿意。
“明天剪彩他们也来,就当是考察,”她道,“唉,明天还有好多记者。”
说到这里她都有些愁了。
她本来就邀请了一些记者过来,做些常规的新闻报道就好,现在因为吕市长和成是非要来,又来了一波记者。
而且今天一早,李家和江家闹掰的事情就传出去了,李书妍不打算把个人私事传出去给人当茶余饭后的谈资,这场豪门联姻其实之前受关注度就很高,现在突然没了,亦引发了不少讨论。现在,来的还有财经记者以及闻着味道赶来的八卦记者。
因为这许许多多的事情,这场剪彩仪式来的人就更多了,恐怕会比老城区其他改造项目要热闹得多。
李书妍本意也没想要这么多关注度,但来都来了,她不能得罪人,也不可能把这些来的人往回赶。
剪彩仪式的流程都是千篇一律的,暖场、采访环节、演讲,然后正式剪彩,主持人收尾,时间不长,大约也就一个小时。
她不想在采访环节面对那些记者奇奇怪怪的问题,自然要不想闹出不愉快来,只想完成这个环节,姜汀州听完,道:“那就不要那些个乱七八糟的,剪彩就好了。”
这剪彩里的重要嘉宾吕市长本来就是临时插了一段行程过来的,他是大忙人,到现场停留的时间大概就十分钟左右,上去参与最核心的剪彩环节便要离开。
“那不行啊,”李书妍道,“那纯剪彩也就几分钟,记者都是陆陆续续来的,中间这么多时间,总不能让人干坐着等吧。”
姜汀州参加这种剪彩仪式参加多了,他知道那些暖场、演讲之类的,大多都是场面话,记者们也未必有多少心思想听,许多人过来不过是完成工作任务和kpi而已。
某些八卦记者想要知道的李书妍的私事她也不想答。况且,那些东西和糖厂本身也没什么关系,请新闻记者过来只是糖厂例行的宣传,不能喧宾夺主,亦不能让取消所有环节让人觉得无聊。
“不会无聊的,”姜汀州道,“来都来了,大家吃点东西总行吧。”
为了契合吕市长的行程,剪彩仪式是11点到12点之间。
这不,刚好又是饭点。
作者有话说:
不管什么财经记者八卦记者,来洲宝这里统统变成美食记者[摊手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