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陨坑的沙砾还带着战斗的余热,焦九皋的海螺号声渐歇,尾音拖在沙丘间,惊起几星流萤。波斯少年们围着火堆烤制驼肉,油脂滴在炭火上爆起蓝焰,香气混着冰棱劲的清冽,在沙漠夜空中飘荡,竟将黑鳞雾的腐臭都冲淡了几分。石破天望着寒江独坐地脉核心旁,背对着合葬棺椁,冰棱玉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与他掌心的星图印记遥相呼应,像隔世的星雪在对话。
"寒江大哥,"石破天递过焦九皋硬塞来的酒囊,酒液在星陨铁壶中晃出震位波纹,壶身还刻着老帮主的太易卦象,"今日若没有你们"话到嘴边却梗住,望着寒江肩头的冰棱纹刺青,那些蜿蜒的纹路竟与地宫石壁的共生纹一模一样。
"石少侠不必多言。"寒江抬手止住他,声音像雪山融冰,带着三十年的沉郁,"雪隐师叔临终前,把冰棱宫的地脉图缝在我胸口,图上用太易文写着八个字——星雪归位之日,万脉共振之时。"他忽然解开衣襟,火光映出心口的刺青:左胸是老帮主的星图,右胸是冰魄传人的雪花,中间用冰棱劲刻着"共生"二字,"三十年前,老帮主与冰魄传人在星陨坑合葬时,我才十六岁,攥着冰棱针守在地宫外,眼睁睁看着贝海石的尸傀潮涌来,是老帮主用星陨铁剑在我眉心刻下这印记,说要给冰棱宫留个火种。"
钱震山的九环刀突然磕在星陨铁板上,溅出的火星蹦进他刀疤脸的伤口:"奶奶的!寒江老弟,你就直说,你们冰棱宫咋知道咱们今儿个要遭难?老子不信是天上掉下来的援军!"他踉跄着凑近,酒气混着血腥味,腰间的李二狗刀环还沾着黑鳞碎屑。
寒江轻笑,指尖抚过冰棱玉,玉面映出龟兹港的灯火:"钱堂主可记得,三年前在龟兹港,有个波斯商人总在演武场转悠,腰佩圣火令却练着太易剑招?"他望向烤火的波斯少年,其中一人正用火焰刀在沙面刻星图,"那是冰棱宫的暗桩,老帮主临终前留下十二道震位密令,每道密令都藏在波斯挂毯的流苏里。三个月前,你在港口教少年们火焰三叠刀时,可注意到他们刀柄的缠绳?那是用雪山冰棱丝编的震位网。"
石破天忽然想起,老帮主临终前曾让他抚摸一幅波斯挂毯,流苏末端的星陨铁珠与他掌心的印记共鸣,当时只当是遗物,此刻却豁然开朗:"所以波斯商队、雪山派、丐帮分舵都是老帮主三十年前埋下的共振火种?就连焦堂主教小虎子的海螺号调,也是老帮主提前刻在驼铃上的?"
"不错。"寒江点头,冰棱玉与石破天的星图印记共鸣,在地脉核心投出老帮主的虚影,虚影抬手拍了拍焦九皋的肩,吓得焦九皋一哆嗦,"老帮主早就算到,幽冥教会觊觎《易经神功》,所以将震频密码拆成三才阵——波斯火焰是离卦,主破;雪山冰棱是坎卦,主守;丐帮震频是震卦,主引。三年前你在龟兹港布共生阵时,那些波斯少年、雪山弟子、丐帮弟兄,早就是阵眼。"
焦九皋突然挠头,号穗扫过沙地,扫出个歪扭的星图:"奶奶的!老子就说,小虎子那小子咋突然会吹波斯调子,敢情老帮主把号谱刻在驼铃的星陨铁珠上了!当年在寒江渡口,老子还骂他瞎折腾,原来每声号响都是暗语!"
寒江望向石破天,目光忽然郑重,冰棱纹刺青在火光中流转如活物:"石少侠可知,为何冰棱宫的雪花胎记,会与你的星图印记共振?"他指向侍剑耳后,那里的雪花胎记正与冰棱玉遥相辉映,"雪隐师叔曾说,当年冰魄传人与老帮主合创神功时,曾以血为引,在星陨坑种下星雪双生印。老帮主的星图真气是阳,冰魄传人的冰心诀是阴,阴阳交融处,便生出你我这样的共振之体。"
侍剑的冰棱针突然轻颤,针尖凝出冰晶,映得她耳后胎记如真雪闪烁:"寒江大哥是说,我与少庄主的印记,是老帮主与冰魄传人的血脉共鸣?就像就像他们的转世?"
"不止如此。"寒江的声音低沉,望向合葬棺椁,椁盖的星雪双生纹正在吸收地脉微光,"三十年前,老帮主在星陨坑遭幽冥教围攻,冰魄传人为护他心脉,将毕生冰心诀注入他体内,自己却被贝海石的黑鳞雾灼伤经脉。她临终前将雪花胎记刻在冰棱宫徒眉心,说总有一天,会有带着星图印记的人,让星雪双生印重聚。"他忽然闭口,喉结滚动,"雪隐师叔临终前让我转告你,星雪双生印既是钥匙,也是枷锁,唯有万脉共振,才能解开封印——就像今日的援军。"
石破天忽然想起,在据点现的羊皮卷末页,半幅星雪双生图的缺口处,隐约有"寒江"二字,此刻与寒江的刺青完全吻合:"所以你们的援军,不仅是冰棱宫,还有老帮主当年救下的所有江湖人?波斯商人的祖父,是老帮主在波斯港救下的圣火祭司;雪山派徒的师父,曾受冰魄传人恩惠;就连龟兹港的老渔民,当年也得过太易门的震频护心诀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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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正是。"寒江指向远处的波斯商队,驼队领正与丐帮长老比划震位绳结,领手腕的圣火令与长老的震位铃共鸣,"老帮主临终前留话:江湖人背靠背,才是真正的《易经神功》。所以波斯少年的火焰刀,刻着太易震卦;雪山弟子的冰棱针,淬着冰心诀;丐帮的震位鼓,蒙着老渔民的渔网——每张渔网都浸过星陨铁水,能震碎黑鳞雾。"
钱震山忽然抹了把眼角,刀环无意识地敲着酒囊,酒液顺着刀疤脸流下:"奶奶的,老帮主他啥都算到了,就是没算到自己会被贝海石算计"他忽然踢了踢沙砾,露出半截黑鳞,"当年在寒江渡口,要不是老帮主用星图真气护住我心脉,老子早成了尸傀。"
寒江忽然站起,冰棱玉泛起蓝光,映得合葬棺椁的星雪纹如活物游走:"时辰到了。石少侠,冰棱宫的地脉不能久离雪山,我们须在日出前返程。雪隐师叔说,地脉共振有三忌,其中一忌便是昼离星陨,夜不恋栈。"
石破天急忙抓住他的手,掌心的星图印记与冰棱玉相触,竟在沙面映出老帮主与冰魄传人的对话虚影:老帮主笑着将冰棱玉塞进冰魄传人掌心,后者耳后正是侍剑那样的雪花胎记。"寒江大哥,至少让我们知道,冰魄传人她到底"
"雪隐师叔说,冰魄传人从未离开。"寒江望向侍剑,目光柔和如雪山月光,"有些缘分,要等星雪双生纹完全显形才会明白。"他忽然解下冰棱玉,塞进石破天掌心,玉坠的流苏正是当年冰魄传人的丝,"这是冰魄传人的信物,带着它,雪山三十六峰的冰棱劲随你调用——就像老帮主当年那样。"
焦九皋突然拦住去路,鎏金刀横在寒江胸前,刀疤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:"奶奶的!不说清楚就想走?老子还没谢你救了小虎子!他娘的,当年在寒江渡口,要不是你暗中递来的冰棱针,老子的号早被尸傀撕了!"
寒江轻笑,拍了拍焦九皋的肩膀,掌心的星陨铁茧与焦九皋的老茧相触,出清越的鸣响:"焦堂主,老帮主当年在寒江渡口救你时,曾让我在暗处看着。你以为那具替你挡刀的尸傀,真是你砍碎的?是冰魄传人用冰心诀冻住了它的震频。"他转身,冰棱纹斗篷在夜风中猎猎作响,斗篷下露出半截太易剑穗,"后会有期,江湖人背靠背的路,还长着哩——下次见面,咱们该去波斯港喝圣火酒了。"
波斯少年们吹响驼铃,铃声里混着太易门的"七星变调";雪山弟子收起冰棱针,针尾红绳系着丐帮的震位结;丐帮的震位鼓敲起返程的调子,每声鼓响都带着星陨坑的沙砾。石破天望着援军消失在星落沙漠,月光为他们的背影镀上金边,忽然现,波斯少年的火焰刀、雪山弟子的冰棱针、丐帮的震位鼓,竟在沙面留下连贯的震位纹,组成老帮主的太易剑招。
掌心的冰棱玉突然烫,浮现出一行太易文:"星雪双生,万脉归心。"石破天忽然想起,老帮主临终前攥着他的手,掌心的印记与他此刻一模一样,说的最后一句话是:"江湖不是一个人的江湖,是千万人的共振。"
是夜,龟兹港的震位灯次第亮起,石破天站在太易灯塔,望着侍剑耳后的雪花胎记,终于明白寒江未说的话——老帮主与冰魄传人,早已将自己的血脉化作千万共振的火种,而他与侍剑,不过是点燃火种的引信。那些在星陨坑并肩作战的波斯少年、雪山弟子、丐帮弟兄,甚至龟兹港的老渔民,都是老帮主三十年前埋下的"援军"。
"少庄主,"侍剑递来热酒,酒盏是波斯商人送的琉璃盏,刻着星雪双生纹,"寒江大哥说,冰棱宫的密道直通星陨坑地脉,下次若有难"
"不必了。"石破天轻笑,望着港内背靠背而坐的弟兄们:焦九皋正给小虎子讲老帮主在寒江渡口的故事,唾沫星子飞溅却带着笑;钱震山蹲在地上,用刀环在沙面教波斯少年打震位绳结,刀刃映着篝火,像极了老帮主的剪影;赵明轩的冰棱刀横在膝头,正给雪山弟子讲解如何用冰棱劲引动太易震频,刀刃上的缺口是此战的勋章。
星落沙漠的夜风掠过灯塔,风铃奏出的不再是单一的星图或雪花之音,而是万脉共振的长吟。石破天知道,寒江的神秘离去,不是结束,而是老帮主三十年前布的局,正在千万人心中生根芽。那些未说的渊源,未竟的恩情,都将在江湖人背靠背的路上,一一揭晓——因为真正的援军,从来都在这儿,在每个愿意递出后背、共振心跳的江湖人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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