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初刻,长乐帮主殿的铜钟刚响过两通,石破天便听见殿外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。他放下手中正在标注的《长乐帮海运路线图》,树皮笔记本上用阿拉伯数字标记的十三处暗礁还未描完,墨线在晨光中泛着青灰,耳中已辨出争执声来自青龙堂主与白虎堂主。焦九皋的铜铃眼瞪得滚圆,络腮胡随嗓门抖动,钱震山的九环刀第三次磕在廊柱同一位置,木屑混着晨露溅在青砖上,像极了现代项目会议中部门间的激烈交锋。
"海外货船连失三艘,你白虎堂的护船镖师都在喝西北风?"青龙堂主焦九皋的声音像铜锣般炸开,海风侵蚀的沙哑里带着闽南口音,"老子在海上漂了三十年,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风浪,上个月十五的风暴偏要往暗礁区钻,分明是有人暗中通敌!"他腰间的海螺号角随着动作晃出残影,那是东海船工的祖传信物。
"放屁!"白虎堂主钱震山的九环刀重重磕在廊柱上,刀疤从眉骨斜贯至下颌,在晨光中泛着暗红,"老子的人盯着码头寸步不离,倒是你青龙堂的水手,上个月在醉仙居连喝三天花酒的账单,此刻还压在老子的账房先生枕头底下!"刀柄上的九枚铜环嗡嗡作响,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麻雀。
石破天揉了揉眉心,现代职场管理课里的"利益相关者分析"突然浮现。青龙堂掌管海运,命脉在货船安全;白虎堂负责陆防,核心是码头治安。表面争的是护船失职,实则是东海密道控制权的暗战。他特意提前半个时辰到殿,就是为了观察各堂主的互动,此刻看来,帮派内的派系裂痕比航海图上的暗礁更危险——焦九皋的海螺号角绳结是最新样式,说明近期频繁出海;钱震山的刀环缺了枚铜钉,定是在码头冲突中受损。
侍剑捧着青瓷茶盘推门而入,袖口的冰魄银针随着步伐轻响,茶盘边缘凝结的水珠映出她耳后的雪花胎记:"少庄主,三位长老已在偏殿等候,贝先生说"
"让贝先生随三位长老先到主殿。"石破天打断她,目光扫过殿外争吵的二人。贝海石此时催着见长老,怕是想借三老之势压我。他忽然想起在现代公司处理部门纠纷的经验,与其被牵着走,不如把战场摆到主殿,让所有矛盾摆在明处。"通知朱雀堂主准备海外贸易的账本,要三年前的老账和最新的密报;再让铁面人长老带上三月内的密道通行记录,特别是标注星象方位的那几页。"他顿了顿,"对了,把上次改良的北斗定位图用桐油重新裱糊,挂在殿中北斗七星方位。"
主殿内,檀香混着兵器的铁锈味弥漫。石破天登上帮主宝座,看见贝海石站在左侧,袖口的青铜铃铛藏在广袖中,衣摆无风自动,露出半截绣着蛇形暗纹的腰带——那是控尸术的标记。右侧的司空玄、徐冲虚、铁面人三长老,站位恰好形成三角之势:司空玄掌心按在石几上,青砖表面隐现蛛网裂纹,是"奔雷手"的内劲外放;徐冲虚抚须时小指轻敲桌沿,暗合《太玄经》的起手式;铁面人腰间九环刀指向贝海石,刀鞘纹路与密室控尸阵的图腾一模一样。
"诸位叔伯,"石破天展开海运路线图,图上用红笔圈着三处暗礁,旁注着经纬度数据,"焦堂主说的邪门风浪,可指的是这里?"他指着用阿拉伯数字标记的"号海域","据朱雀堂的账本,此处暗礁在三年前的海图上并未标注,而黑沙帮近三个月的走私路线,恰好避开这些新出现的礁石——他们的领航员,似乎比我们更熟悉这片海域。"
焦九皋的铜铃眼猛地瞪大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海螺号角:"少庄主怎知这些?"
"因为我让朱雀堂重新测绘了海岸线。"石破天敲了敲旁边悬挂的北斗定位图,图上用朱砂标出七十二处暗礁,每处都画着太极鱼眼标记,"用圭表测影之术,配合星象方位,耗时二十八天重新标定。焦堂主若不信,可派心腹水手按图航行,若再失船,我自断一指谢罪。"他故意忽略现代测绘中使用的等高线和比例尺,将其包装成祖训中的"观星测海"。
钱震山的九环刀总算入鞘,刀疤脸凑近地图:"就算暗礁能避,码头的守卫漏洞又如何解释?上个月初七子时,三箱天山雪参不翼而飞,守夜的弟兄说听见铃铛声!"
石破天看向铁面人,后者腰间九环刀轻颤:"执法堂的密道通行记录显示,三月内共有十七批货物经东海密道运出,却只有九批登记在朱雀堂账上。"他的目光扫过贝海石,注意到对方袖口铃铛的蛇形纹路在檀香烟雾中若隐若现,"剩下的八批,货物清单上只写着急件,却无具体流向——贝先生掌管帮内事务,可曾见过这些急件的批文?"
贝海石的瞳孔微微收缩,随即笑道:"少庄主说笑了,老夫只管帮内弟兄的生计,具体商事自有朱雀堂打理。"他说话时,拇指与食指轻搓,正是长乐帮"灭口"的暗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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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所以我打算设立三司。"石破天取出树皮笔记本,上面画着现代公司的组织架构图,旁注着"青龙管海、白虎镇陆、朱雀掌商"的字样,"青龙堂专司海运,今后货船出港需持双令符;白虎堂统管陆防,码头守卫增至三班轮岗;朱雀堂执掌商事,每笔交易需同步登记密道通行记录。另设御史台监管账目与密道——"他转向铁面人,"铁面人长老铁面无私,正适合担此重任,每月初一可直接向我汇报。"
铁面人腰间的九环刀出清鸣,这是他次在公开场合表露情绪。石破天知道,这声鸣响意味着接受,因为御史台的设立看似分权,实则将执法堂的暗权转化为明责,符合铁面人半生追求的"光明正大"。
司空玄突然开口,掌心按在石几上,青砖应声碎裂:"少庄主大改祖制,可曾问过三位长老?"
石破天早有准备,转身指向墙上的《长乐帮祖训》,指尖划过"因时而变"四字:"三十年前海贸兴盛,祖训允许青龙堂兼管密道;如今走私横行,黑沙帮用我们的密道运毒,分司而治才是正理。"他顿了顿,看向司空玄凸起的太阳穴,"就像司空叔伯的奔雷手,刚猛无匹,但若配上徐长老的太极绵掌,一刚一柔,方能破得了黑沙帮的连环毒掌。"
徐冲虚抚须颔,胡子往左捋了三下——这是他认同的标志:"司空兄,少庄主的法子虽新,却暗合祖训变通之道。当年老帮主设立三堂,不也是因应海上商路的变化?"
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名朱雀堂弟子跪地禀报,衣摆还沾着泉州码头的海盐:"启禀帮主,泉州分舵急报,黑沙帮扬言三日后血洗码头,领头的是海夜叉孙不二,带着二十艘快船!"
钱震山的九环刀"呛啷"出鞘,刀环撞击声惊飞梁上燕:"正好,老子带白虎堂弟兄去会会这些杂碎!二十艘快船?老子砍了他们的船舵当柴烧!"
"慢。"石破天拦住他,转向焦九皋,注意到对方海螺号角的绳结换成了"遇劫"暗号,"焦堂主,能否派三艘快船,绕到黑沙帮后方海域?"他指着北斗定位图上的"号暗礁区",用炭笔圈出一条细如丝的水道,"此处暗流汹涌,却有一条狭窄水道,若在船头悬挂青龙旗,趁夜顺流而下"
焦九皋恍然大悟,海螺号角吹出短促的三长两短:"少庄主是说,用声东击西?黑沙帮以为我们走明港,实则从暗礁区包抄!他们的船吃水三尺,必然搁浅在暗礁区,而我们的快船吃水仅一尺五寸!"
石破天点头,又转向钱震山:"钱堂主的白虎堂,可扮作商船队从明港出,船上载满空箱,却在淡水舱中混入侍剑姑娘调配的醉心散。"他看向侍剑,后者袖中玉瓶轻响,瓶身刻着雪山派的冰棱纹,"三日后月相为上弦,正是毒雾扩散的最佳时机,届时黑沙帮水手饮下淡水,三个时辰内浑身乏力。"
侍剑上前一步,指尖划过玉瓶封口的蜡印:"此毒无色无味,却会在月相变化时作,正合《毒经》中借月引毒之法。"她说话时,袖口的冰魄银针泛着蓝光,与石破天袖口的太易星图遥相呼应。
贝海石忽然开口,袖口铃铛终于露出真容,七枚青铜铃铛刻着不同的毒雾图腾:"少庄主神机妙算,老夫愿带青铜铃铛卫镇守总舵,以防黑沙帮声东击西。"
石破天看着他袖口的铃铛,想起密室中现的控尸术残页,每具尸傀手腕上都戴着同样的铃铛。"贝先生镇守总舵再好不过,"他笑道,"不过御史台正在改建,徐长老精通礼法,劳烦协助贝先生制定监工细则如何?"他故意将贝海石与徐冲虚绑定,前者掌实权,后者掌礼法,如同太极阴阳,相互制衡。
散会后,侍剑跟着石破天回到听涛别院,袖中忽然取出半张纸条,边缘染着淡绿色毒渍——这是毒影卫特有的暗号:"这是截获的密信,黑沙帮此次行动,有长乐帮弟子充当向导,信末盖着青铜铃铛印。"
石破天看着纸条上的印记,正是贝海石心腹的暗号。他望向窗外的太极石,月光照在石面上,映出密室方向的阴影:"通知铁面人长老,今晚子时搜查西跨院,记得带上《毒经》里的辨毒香——那种能让铃铛毒雾显形的香。"他忽然轻笑,"贝先生不是想让我焦头烂额吗?那就让他看看,现代的危机管理,讲究的是风险预判。"
深夜,石破天站在主殿顶,望着太极石出的微光。听着下方传来的打斗声,知道铁面人已查获黑沙帮的内应。他摸出树皮笔记本,最新一页画着各派系的势力分布图,用不同颜色标注着支持度:青龙堂o,因为海运重建让老船工看到希望;白虎堂,码头守卫的增防让弟兄们感到安全;朱雀堂o,商事透明化损害了部分人的灰色收入;贝海石派系o,主要是青铜铃铛卫的死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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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雪山特有的清冷:"少庄主看得明白,朱雀堂的陈堂主,每月初七都会往贝先生的密室送三坛西域葡萄酒。"她递过汤碗,里面多了两朵雪山雪菊,"这是用晨露泡的,能清肝火。"
他接过汤碗,现她指尖缠着细纱——定是调配毒药时不小心划伤。"朱雀堂支持度最低,"他指着势力图,"贝海石通过商事漏洞,用葡萄酒换取黑沙帮的毒药,用来炼制尸傀。"他忽然想起密室中的水晶棺,石中玉的尸体上缠着同样的铃铛,"但御史台的密道记录显示,上个月有三批货物去向不明,铁面人今晚应该能找到证据。"
侍剑望着他眼中的精光,忽然想起在密室看见的太易星图:"少庄主用现代的部门制衡之法,确实比江湖的弱肉强食更精妙。就像您说的,每个派系都是太易星图中的星辰,各有轨迹,却又相互辉映。"
石破天忽然笑道:"其实帮派管理和破解神功一样,都是找平衡点。"他望向远处的灯火,长乐帮的建筑群暗合太易八卦,"太易真气与冰心诀,单独运转易走火,合在一起却能生生不息;青龙白虎朱雀三堂,各自为战易分裂,三司分权却能相互依存。"
次日清晨,石破天主持了次三司会议。焦九皋拿着重新测绘的海图,上面用朱砂标出最佳航线;钱震山看着详细的卫戍方案,码头轮岗表精确到每个更次;徐冲虚捧着新修订的祖训条文,"三司条例"被工整地抄在黄绢上;就连铁面人,也对着御史台的权责手册频频点头,九环刀第一次规规矩矩地挂在腰间。
但石破天知道,真正的挑战在密室深处。贝海石袖口的铃铛还在响,水晶棺中石中玉的玉佩出微光,与主殿太极石同步闪烁。他摸了摸怀中的树皮笔记本,最新一页画着控尸术的破解图,中心是太易星图,周围环绕着二进制代码——那是用现代算法解析的毒雾频率。
这日黄昏,石破天在密室对照太易星图,忽然现北斗七星的方位,恰好对应着长乐帮七大堂主的驻地。他提笔在笔记本上写下:"帮派如星图,各有轨迹,善用者能聚星成阵。"旁边画着一个太极图,阴阳鱼眼处分别标着"贝海石"与"铁面人"。
侍剑推门而入,看见他的笔记,耳后的雪花胎记在烛火下若隐若现:"母亲说过,太易传人能让星图归一,原来指的是这个。"
石破天望着她,忽然想起石中玉日记里的"小侍姐姐",那个在雪夜给他糖吃的侍女,此刻就在眼前,带着雪山的清冷与毒影卫的坚韧。"命运让我穿越至此,"他轻声道,"或许就是为了在这江湖,画出属于我们的平衡之道。"
而在长乐帮最深的密道里,贝海石盯着水晶棺中石中玉的玉佩,现上面的星图竟与主殿太极石同步闪烁。他忽然轻笑,指尖划过棺盖上的太易经残文,十三具新炼制的尸傀在控尸阵中睁开双眼,眼中泛着与他袖口铃铛相同的幽蓝光芒。
"平衡之道?"他对着水晶棺喃喃自语,"等这些尸傀能模仿三老的武功,所谓的三司分权,不过是给太易神功做嫁衣罢了。"他袖口的铃铛轻轻一颤,尸傀们同步摆出奔雷手、太极绵掌、九环刀的起手式,骨骼摩擦声在密道中回荡,像极了江湖即将掀起的血雨腥风。
这一夜,长乐帮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,像极了石破天笔记本上的二进制代码,o和的交替间,藏着这个江湖从未有过的管理智慧。而石破天知道,真正的挑战,不是平衡派系,而是在这充满阴谋的江湖,守住心中的那一点清明,就像太极石的正阳之光,永远照亮脚下的路。
明天,该去会会雪山派的使者了。他合上笔记本,将其小心塞进怀中,树皮封面的纹理硌着掌心,如同江湖的荆棘。但他知道,只要有侍剑相助,有现代智慧傍身,这江湖,便没有过不去的暗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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