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明轩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翻译官,手指在扳机上微微收紧。这个戴着圆框眼镜、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嘴唇不停地颤抖。
"要不是你刚才没拔枪,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。"杨明轩的声音像是淬了冰。
翻译官扑通一声跪下:"长官明鉴!我陈嘉硕虽为日本人做事,但从未欺压同胞啊!"他急切地解释着,眼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,"在这乱世,我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帮国家"
杨明轩眯起眼睛:"哦?当汉奸也能帮国家?"
"我我提前喊皇军来了,赶快出来投降,就是给乡亲们报信啊!"陈嘉硕声音哽咽,"今天要不是长官您出现,我本打算故意带错路,让鬼子扑个空"
杨明轩转身看向那位白老人:"老人家,他说的可是实话?"
老人连连点头:"天神老爷,这陈翻译确实喊了一嗓子,乡亲们听见才跑的。他他跟别的汉奸不太一样。"
杨明轩的表情略微松动,向陈嘉硕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:"说吧,你刚才要告诉我的秘密。"
陈嘉硕擦了擦额头的汗,压低声音:"这次扫荡不简单。鬼子明面上是烧杀抢掠,实则是要围点打援——他们得到情报,八路军总部就在这一带。那些小股部队到处杀人放火,就是为了引八路军出来救援,然后"他做了个包围的手势,"一支精锐的鬼子特工队会迂回包抄,专打八路军指挥部。"
杨明轩眉头一皱:"八路军总部在哪?离这儿多远?"
"这这小人不清楚。"陈嘉硕摇头,"但鬼子军官身上有地图。"他指了指地上那具日军军官的尸体,又敬畏地看着杨明轩,"不过对您这样的天神来说,这都不是问题"
杨明轩差点笑出声——哪有什么天神,不过是现代防弹衣挡住了那些落后的步枪子弹罢了。他不动声色地走向日军军官尸体,开始搜查。
从日军军官的皮包里,杨明轩找到了一张手绘的军事地图。地图上标注了几个红圈,其中一个被特别标记,旁边写着"八路指挥部?"的字样。
"陈嘉硕。"杨明轩头也不抬地问,"你全名叫什么?"
"回长官,小人陈嘉硕,北平人,早年在日本留过学"
"行了。"杨明轩打断他,"你带着村民打扫战场,把活着的鬼子都绑起来看好。我要出去一趟。"
他走向那位白老人:"老人家,村里有没有腿脚快、耐力好的年轻人?我需要个向导。"
老人想了想,转身喊道:"二狗子!过来!"
一个约莫十七八岁、精瘦黝黑的少年从人群中钻出来,怯生生地看着杨明轩,眼中混杂着敬畏与好奇。
"这是俺们村最好的猎手,从小在山里跑,腿脚利索得很。"老人拍拍二狗子的肩膀,"让他陪天神老爷走一趟吧。"
二狗子咽了口唾沫:"天天神老爷,咱去哪?"
杨明轩展开地图,指向那个被标记的红圈:"这地方认识吗?"
二狗子凑近看了看,眼睛一亮:"认识!这是老鹰嘴,离这儿一百多里地。以前常跟爹去打猎,后来后来鬼子来了就再没去过。"
"从这里跑到那要多久?"
"两个多时辰吧。"二狗子挺起胸膛,"要是急的话,我能再快些。"
杨明轩在心里快换算——现代特种兵山地行军度大约是每小时-公里,一百多里就是o多公里,按二狗子说的两个多时辰(约小时),确实比现代特种兵还快。看来这少年没吹牛。
"好,就你了。"杨明轩转向老人,又交代了几句关于陈嘉硕和俘虏的事,然后对二狗子一挥手,"我们走。"
山路崎岖,但二狗子如履平地。杨明轩不得不承认,这少年的体能和方向感确实惊人。他们抄近路翻过两座山,途中二狗子还能准确指出哪里有山泉、哪里可以休息。
"前面就是老鹰嘴了。"二狗子趴在一块岩石后,压低声音,"天神老爷,我瞅见鬼子了!"
杨明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——约八百米外,八个日军士兵封锁了一条进山的小路,两挺机枪架在制高点上。更远处,隐约可见一个小村庄,想必就是八路军总部所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