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卫诏狱。
牧岳没想到燕灼灼回来,赶紧出去接驾。
燕灼灼瞥他一眼,快步往里走:“让你盯着萧戾,你出来作甚!”
牧大统领心里一咯噔,快步跟上:“殿下恕罪……”
燕灼灼压根没理他,径直往萧戾的衙房走,周鹭一头雾水,不知道长公主这是闹哪一出,今儿这一天进进出出的,怎么看怎么邪门。
督主今天也是怪怪的!
燕灼灼一进衙房,先闻到的就是一股香味。
龙涎香的气味。
她先是看了眼多出来的那一鼎香炉,目光不紧不慢落在抄书的男人身上,眼里多了些玩味。
“往日从不见你燃香,今儿是怎么了?”
燕灼灼信步入内,走到他近前,仔细端详着他。
萧戾抬眸,神色如常道:“血腥味太重,恐熏着了牧统领。”
牧岳站在衙房外不敢入内,闻言翻了个白眼,他一个大老粗会怕被血味熏着?萧戾肯定是在侮辱他!
燕灼灼神色不变,摁住萧戾抄书的手,顺势夺走他的笔,视线落在他抄写的那一卷礼记上。
“字不错。”她随口夸着,又翻了翻之前抄的,字迹一致,瞧不出什么变化,的确像是一个人写的。
燕灼灼放下笔,美目轻掀,笑吟吟的看着他。
萧戾神色平静:“陛下罚我抄书,今日必须抄完,殿下有什么赐教,改日可好?”
“不好。”燕灼灼突然拽住他的衣襟,直接上手扒他衣服。
用力一扯,萧戾胸前的衣襟被她扯开,她看到了他胸口处那两个刻字,燕灼灼指腹在上摩挲而过,眸光幽沉了几分。
下一刻,她不甘心的拽起萧戾的手,将袖子朝上一撸。
左手腕部平整,并没有任何伤口。
她又拽起右手,撸起袖子看,竟也无伤痕。
她眉头轻不可见的蹙了蹙,怎会没有伤?
“殿下到底在找什么?”男人声音平静。
燕灼灼将他的手丢开,盯着他看了会儿,“方才我去了柱国公府。”
“哦。”
“景三思的情况不太对劲,你可知他究竟怎么回事?”
萧戾神色淡淡:“欲使其亡,先使其狂。”他眼底多了些笑意:“殿下只管看好戏便是。”
燕灼灼沉眸不语,半晌后才道:“你确定没别的要对我坦白了?”
萧戾重新拾起笔:“微臣还要抄书。”
燕灼灼轻不可见的吸了一口气,她的神情也一点点平静下来,开口道:“也好,本宫就不打扰萧大人抄书了。”
“明日本宫会继续命人给你送安神汤,记着要喝。”
听到‘安神汤’三字,萧戾眸光动了动。
再抬眸时,燕灼灼已经离开,牧岳也跟着走了。
周鹭进来,神色怪异:“督主,殿下这是闹哪一出啊?”
萧戾摆了摆手,周鹭一头雾水的退出去,倒是听雷从另一间衙房出来,进了萧戾所在的衙房,他将门合上后,一脸心有余悸。
“主子,长公主是不是起疑了?”
萧戾坐在位置上,揉着眉心。
答案显而易见,燕灼灼已经怀疑上景华是他假扮的了,今日这场声东击西再杀个回马枪就是最好的证明,饶是他,都感觉到了一丝丝的……刺激。
若再回来晚一些,怕是真就暴露了。
不过……或许已经暴露了。
萧戾摩挲着手腕,撕下那层覆在伤口上的假皮。
他目光落下袅袅生烟的香炉,眸光暗沉了下去,痕迹太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