储荔内心默默冷汗,旋即不理解地沉思说:“钟郁霖那天怎么就那么刚好地在你家呢?”
说完他抬眸小心翼翼观察路裕阳的神色。
虽然极不明显,但路裕阳的眼神的确飘忽了片刻,是他在撒谎的证明:“可能是巧合吧。”他微笑着这样说。
这个可怕的家伙。
“不行!”储荔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,拿出手机念念叨:“我要给听澜哥打个电话!”
然而还没等他拨通号码,路裕阳便同样起身从后方将他的手机抽走:“劝你还是不要当电灯泡了。”
“什么?”储荔莫名其妙。
“他们两个现在大概正在某个岛屿上度假,没功夫跟闲杂人等聊天吧。”路裕阳半笑不笑地这样说。
怎……怎么可以这样?
钟郁霖那个该死的小三!
我还没正式跟听澜哥分手呢!
等等……
稍微合计了一下时间,路裕阳出现在自己家、以及钟郁霖带走听澜哥的时刻。
储荔忽然满背冒起了冷汗。
虽然没有证据,但他合理怀疑——这一切都是那两个家伙提前筹划准备好的!
想要从林储联盟内部攻破,就得选在他们肉身分离的最脆弱的时刻!
储荔满背冷汗地瞪向路裕阳。
路裕阳本人:“?”
那表情满脸无辜。
不对,现在还没有证据,侦探是不能凭借第六感判案的!
得要到证据确凿的时候,才能破案,一举将真凶抓获!
就在储荔中二之魂熊熊燃烧的当口。
痒痒的触感,学着储荔方才点点他手背的姿势,这回换成路裕阳用指尖轻抚储荔的手背,“我们不是躺在一张床上么?”
抬起眼眸半笑不笑地逼视着储荔,他问:“为什么要想他的事,而不是好好看着我呢?”
哥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很恐怖啊!
储荔内心这样嘀咕着,但身体却十分老实地,躺到路裕阳身边去了。
“我先申明一下哦……”储荔义正词严道:“就算以前发生了那些意外事件,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,知道吗?”
路裕阳沉默片刻,那双眼眸略微向下,像是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什么,然后才回:“知道,朋友。”
「朋友」这两个字他咬得很重,像是要将它直接咬烂、嚼碎似的。
这个人……算了,不管了。
储荔略微凑近他一些,又继续……跟路裕阳谈及了自己接下来的旅游计划。
当天晚上他们十分和谐地就这样躺在同一张床上。
储荔个人感觉这氛围似乎与跟听澜哥在一起没什么不同。
除开他扭头看向路裕阳,发现路裕阳也正看着自己……的时刻。
“你看我干嘛?”储荔如是询问,他的语气不安,声音好像是鼓起勇气在虚张声势似的。
“你不会想知道的。”路裕阳却这样回答说。
“不说算了。”储荔心道我才不在意,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地扭过身子背对着路裕阳。
空气一度陷入了沉默。
就在他即将忍不住想要回过身去就范问路裕阳方才想说什么的时候,路裕阳却忽然开口:“我在想,朋友和爱人的界限应该是泾渭分明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储荔很快转过去,他以为路裕阳正进行着某种哲思。
然而路裕阳却握住了他的一只手,将它放在唇下虚虚一吻:“大概,我认为你跟林听澜应该不至于做这个。”
搞什么啊这个人,想来想去还是在想这个。
储荔忍不住控诉说:“那以前我没跟你摊牌的时候还不是所谓的「朋友」,照你这么说也没有差别喽?”
路裕阳垂眸,纤长的眼睫略略向下垂,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,片刻之后他才对储荔说:
“其实……在你跟我说「喜欢」之前,我只有隐隐的意识,我以为我们之间不是那样的。但等意识到这一点,再联想到曾经我是怎么看你的……”
随着路裕阳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,储荔竟不由自主地略略瑟缩身子:“什么?”
“我觉得……那是一种罪恶,就好像一个恶魔忽然发现自己觊觎着养了很多年的孩子那样……在此期间他居然是无知无觉的。”
路裕阳又重复了一遍:“那是……一种罪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