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管,反正我就是知道了,还有你们两个在船头密谈的时候,包厢里面的那些人都在说你对陆小姐很用心。”
每说一个字,储荔的心跳便更快几分,咚咚的声音令他感到惶恐,他害怕路裕阳也能听见那异常不安的响动。
要是对方因此误会了什么,那会令他很不安心。
“这真是……不可理喻的谣言。”路裕阳略略眯起眼,微笑的表情蕴含的却是秋后算账的深意。
“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假的吗?”储荔眼睛略微亮了起来,他就知道!毕竟自己才是路裕阳的心上人,不过……
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大抵是真的病了。
否则为什么他知道就算此刻得到路裕阳肯定的回答,他也依旧不会安心?
虽然最终,路裕阳也根本没有十分明确地回答他,而是说:“等回家之后你就知道了。”
什么事情那么宏伟还要等到回家之后才能说?
储荔撇嘴,他忽然很不想跟路裕阳聊天了,干脆被子蒙头睡死过去算了。
他都已经打算这么做了,然而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,林听澜和他身后的钟郁霖都挤在那小小的门框内朝这头张望过来。
路裕阳本还想说什么的,见此情形也不得不闭上嘴。
下一秒他就听见林听澜大声嚷嚷道:“不儿,路裕阳你是会闪现吗?怎么忽然从那里跑到这里来了?”
林听澜来得正好,储荔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正准备穿鞋迎上去,却被路裕阳按着肩膀又坐回到原位上去了。
“储荔要收拾,你们两个先过去吧。”这话他是直接越过林听澜,跟钟郁霖说的。
然后钟郁霖就一口一个「小玛利亚夫人」地在林听澜的叫骂声中,搂住林听澜的肩膀离开了。
接下来的这整个下午连带晚上,路裕阳都跟储荔呆在一起。
还不如不带上他呢,储荔站在他身旁无所适从地想道:实在是受不了这些人觥筹交错地巴结讨好了!
呆在路裕阳身边,仿佛路裕阳的挂件似的,每个人来了都要自作多情地跟储荔打声招呼,并附带一句:“哎哟路大少跟咱小荔子关系真好。”
这种程度的恭维,储荔压根不想理,只是面无表情地把人盯着,碰杯也碰得凶巴巴的,那些向来不准许别人得罪的纨绔子弟们也不知是怎么了(或许有路裕阳在一旁当门神的缘故)。
非但不感觉被得罪,反而还笑眯眯地盯着储荔直瞧,说什么:“有一个弟弟在身边可真乐,好温馨。”
好,好,好个屁啊!没看见宁小姐都已经把他们两个误认为同性恋了吗?
再这样下去,储荔觉得路裕阳的一世英名就要被自己毁了。
他本来是找个机会溜到林听澜身边的。
但目光扫描了半天,连个林听澜的影子都没看到。
现在船只甚至都还没有靠岸,他自然也不可能区别的地方。
担心林听澜不小心掉到海里去了,于是不顾路裕阳还在身边,储荔忍不住问杨流倜,杨流倜竟说:“哦,林老板已经跟钟家那位在包厢里面休息了。”
储荔石化当场,他觉得杨流倜的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。
但又在心里说服自己一定不是他想得那样。
与此同时路裕阳还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,说什么:“你关心的人现在没功夫回应你。”
气得储荔直把他往外推,可惜下一秒又有新人走到了他们面前,搞得他又不得不跟路裕阳变成「哥俩好」的模样。
当然总的说来,杨流倜的这次生日会储荔还是玩了个爽。
相信除了被钟郁霖捉弄着走在指压板上的那回,杨流倜的感觉也跟储荔一样。
就是不知道路裕阳……他今天玩得开心吗?总觉得好像猜不透他心思的样子,自己今天总归……还是惹他不高兴了。
储荔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身边的人,彼时的他们已经下了船,众人簇拥着杨流倜,问还有没有下一场。
酒精的作用下,路裕阳的面颊泛着微红,盯着他,在船头灯光的照耀下,储荔惯例为那侧脸愣着神。
就在这时,他忽然听见来自路裕阳的一声轻笑:“不用找了,林听澜现在应该还在船上。”
储荔一愣,下意识想说自己的关注点不是那个。
但一时间又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解释,只能气结于胸,然后在路裕阳说:「回家吧」的时候,道一句「好」。
司机早就开着车在港口等候了,如果他们还打算跟杨流倜去下一场,那么可怜的司机先生应当还会再等得更晚一些。
所幸,储荔累了,路裕阳也一副不再打算多逗留的模样。
今晚上的路裕阳多喝了些酒,储荔没喝多少,他也分不清路裕阳究竟有没有在替自己挡酒、又究竟挡了多少。
当着众人的面,路裕阳对储荔的「好」总是显得那样隐秘。
走在路裕阳的身边,瞧着路裕阳的侧脸,储荔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。就算他知道对方的酒品向来很好,哪怕是即将回家的现在,路裕阳表现得……也跟平常一样。
但……
那种微妙的不同,他也说不上来。
正如同路裕阳握住他肩膀的力道比平日里更重了一些,但却并不明显……的那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