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,系统艰难地问完话后,黑泽先生沉默半晌,直到它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,才听到男人低沉的笑声。
“如果你说他的代号,那确实是伏特加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默默数了三秒。
“你骗得我好惨啊!”三秒后,系统开始吱哇乱叫,完全没能克制住自己的音量,“你知道我为了不喊你琴酒有多努力吗!”
黑泽阵先生,aka琴酒,认为没有静音键的系统应该属于残次品。
但他没太生气,反倒觉得有点意思。
在经历过好几次类似的事情后,黑泽先生已然确信,系统虽然日常一惊一乍像个弱智,实际上也确实不聪明,但这些“惊吓”到它的东西,归根结底,对它来说并不重要。
若是真的重要,它现在至少可以上网查资料,哪怕靠着那“高级智能”的黑客技术,也不至于一次次的像个弱智。
说到底,就像那些被它拿来打发时间的案子一样,这些东西只是世界末日还没到来时的乐子。
黑泽先生倒是不介意陪系统看乐子,他再喜欢工作,每天都重复一样的生活也会无聊的,系统的存在多少给他带来了一点乐趣。
……要是它能不对乐子这么真情实感就更好了。
系统小声地呜呜了一会儿,然后哭声猛地一停。
“等会,不对啊,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,没见你表现出和组织有什么关系啊。”
它的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一点哭腔,这玩意的声音系统还挺高级,以至于那点电流声像是故意的。
系统和宿主是完全共存的,它还不需要睡觉,可以说每时每刻都陪伴在宿主身边,但从来没见过宿主和组织有什么联系,甚至它自己提及组织的时候,他都是一副不甚了解的样子。
要不是今天突然冒出来伏特加,它真要觉得宿主就是个单纯的敬业法医了。
“本来就没多少关系,”黑泽阵道,“我也没骗你,我只是没有向你说明,就像你也有很多没向我说明的事情一样。”
有一瞬间系统都要觉得宿主才是会读芯的那个了,它小声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啦……你问的话我都会说的,而且就算我不说你也基本上都猜到了。”
“所以现在我也告诉你了。”黑泽先生轻笑道。
这话说的……倒也没错,所以归根结底是它自己分析能力太弱的错咯?
系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,但又说不出来,只好道:“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谈论有关组织的事了吧,你之前可以提一下的嘛。”
搞得它一直纠结该不该和宿主说相关内容——虽然结果没太大差别。
黑泽先生意味不明地笑起来。
“你似乎对我和组织的关系有一些误解,”对于这让系统在意的话题,他似乎早有预料,“也是因为原作?”
“啊……”系统承认了,“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?你在原作里的位置。”
“差不多吧,”黑泽先生这样说着,似乎不打算浪费时间,干脆走进浴室开始洗漱,“毕竟普通法医大概当不了什么头号大反派。”
呃,原来这么早的时候就……系统暗道:我好像透了不少料啊。
它忍不住道:“你要是问我的话,我也会说的啦,这个又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。”
“我知道,”黑泽阵淡淡地说着,打开龙头尝试水温,“但没有必要,我不在乎组织在做什么,也很清楚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。”
系统因这话而哑然无语,半晌,才喃喃地说:“我一开始以为,你和‘Gin’,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存在……”
后来却意识到,果然还是一个人。
现在又发现,原来黑泽先生依然和组织有关,让人更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当法医了。
“‘Gin’很喜欢组织吧?”黑泽先生冷不丁地说。
“啊,”系统没怎么犹豫地赞同道,“超爱的,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爱。”
“说是为了组织出生入死应该不为过吧……当然也惹出了很多事情,”它思索着说,“总之,有种你就是组织代言人的感觉,……因为原作里的组织也没几个靠谱的人,看到你在这里的时候我还很疑惑组织怎么还没倒闭。”
黑泽阵轻轻地笑了声:“世界有它的运作方式,这不是应该的吗?”
“那也是啦。”系统道,“不管怎么说,比起当组织劳模,当米花劳模好像还更安全一点,对你来说是好事吧。”
“你是?*?这么想的吗。”那点轻飘飘的笑意甚至还未散去,黑泽先生毫无波澜地说。
要不是他们一直在以心声对话,系统怀疑自己会错过这句话,也就是这么平淡的一句话,却让它在瞬间悚然而惊,整个数据流都因为不知如何回答而凝滞了。
好在,黑泽阵似乎不需要对方的回答,他垂眸感受着水流的冲刷,语带调侃。
“我倒是觉得,至少Gin应该不会有‘世界毁灭了也不错’的想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