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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（第1页）

明亮的会议室，三个HR手里各拿着一份简历，阅读之后，面面相觑，小声讨论了一番之后，中间的面试官咳嗽了两声说：“你这名校毕业，实习经历也丰富，怎么不去大厂闯闯？”

这人简历也算金光灿灿，大学时就参加过科研项目，研究生也同样跟的名导，实习也是一家港企，要说真有什么瑕疵。

就只能是所有的项目他都只写了参与，没写具体的成果，难道是个在项目里浑水摸鱼的人？这样的人不去大厂那也正常。

看着面试官们皱起又舒展的眉头，对面的男人也猜到他们的想法，微微扬起嘴角，镇定自若地说：“既然问到这个问题，那我就简单讲两句，我喜欢贵公司这种不俗的气质，很高级，如果我没说清楚，我可以再解释。”

这一句直接把HR说不会了，平时都是他们忽悠面试者，今天顺序对调，还真不知道怎么回。

但也不好多问，高级这事儿，问多了就不高级了。他们不能给公司丢份儿。

空气里陷入了诡异的尴尬氛围，HR们对视了一圈，边上的人装模作样把简历放下，露出职业微笑说：“你先回去吧，面试结果我们会在一周内发你邮箱。”

千山微微点头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。绷着的身体直到坐上地铁才放松，他佝偻着背，盯着地铁里的广告发呆。

脑中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刚才HR的那个问题。

他嗤笑了一声，心道：卷生卷死的大厂有什么好，不如来小公司做行政，一个月拿着3800，工作八小时，摸鱼七小时，不要太快乐。

至于努力？经常努力的人都知道，努力容易成功难，所以，他选择当一条咸鱼。

随意翻动了几下朋友圈，各种金光灿灿的offer几乎闪瞎他的眼睛，刚退出来，就看到微信新弹出来的消息。

“EI你来面试了吗？我现在是部门组长，要不我给你打招呼，走个后门？”

千山面无表情，干脆利落地删除了这人的好友。腹诽道：Npc的世界，是容不下主角的。

……

和千山料想的差不多，行政这种工作，只要智力正常都能做，不到三天，他就把所有的工作全都学会，然后——开始摸鱼。

今天来到工位之后，他打开电脑，深深地叹了口气，放下包果断往办公室外面走。

“千山！你去买咖啡吗？我也去！”

千山回头，意外地看着田甜。

他来鸿飞工作也快一个多月了，还是第一次有同事和他搭话，对于同事的关系，他不热切也不想闹僵，他想了想，等着田甜一起出门。

出了公司大门之后，田甜一改办公室里的严肃，整个人松垮下来，手没形象地扇风。

“哎哟，不枉我观察你这么久，你果然是个摸鱼老手。”田甜煞有介事地点头，“开始我们都以为你是个卷王，不敢和你走太近，就怕被波及。”

明白了无人和自己同行的原因，千山抽了抽嘴角，语气婉转说：“你们属实是想多了，我不卷的时候，根本不卷好吗！”

除非被夺舍，不然他不可能卷，真有那天，他会亲手举刀了结自己。

这话说的，田甜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，说：“你那个名头唬人啊！名校毕业，大厂实习，跑来做个文职，很像大佬蛰伏，然后一举吞并公司的剧情。”

千山表情一顿，随即两手一摊，说：“名校怎么了？大厂怎么了？如果一定要有人当废物，那为什么不能是我？”

“也是。”田甜拿了自己的咖啡。点点头，“名校也有第一名，大厂也能捡漏，不管怎么说，欢迎你加入我的摸鱼小组，我封你为副组长。”

“组里就两个人吧？”千山同样接过自己的咖啡，两人并肩往外走。

田甜脸色一热：“不要在意这种细节，现在我把我毕生的摸鱼技巧都告诉你，早上呢？先来一杯咖啡，半小时过去，再假装找资料，又是半小时，11点开始看外卖，看一个小时……”

田甜的摸鱼计划很完美，堪称滴水不漏，可惜千山还没来得及实施，就被HR叫到了办公室。

“鉴于你表现优秀，所以提前转正了，以后也好好工作吧。”HR笑得一脸灿烂，千山却觉得他脑子有问题。

自己这一个月来的表现，绝对不能称得上是优秀吧，但话都递到嘴边了，千山还是笑着说：“好的，我会加油的。”加油摸鱼。

HR继续笑着说：“嗯，老板对你的表现也很满意，不要辜负老板的期望啊。”

今天也不知道吹的什么风，一向不怎么出现的老板居然亲自来了办公室，点名要千山提前转正，倒是没看出来，这还是个关系户。

简单聊了几句之后，千山回到办公室，墙上的指针恰好指到十一点，旁边工位的田甜眉头紧皱、一脸凝重，千山觉得她肯定很纠结中午吃什么。

于是，他想了一会儿，也坐在工位上，打开外卖软件开始纠结。

玻璃窗外，一身西装的程睿视线越过众人，落在不远处的千山上。身旁的欧清正在汇报下午的安排，他听得也不专心。

鸿飞是他刚开没多久的小公司，很多事务都会经过他这个老板之手，招聘也不例外，那天看到千山的简历时，他平静的心像是被投进了一粒石子，波澜阵阵。

果然和他预料的情况差不多，千山的简历很优秀，大学、研究生、实习都参与了重要的项目。他现在投简历来自己的公司，应该也是为了他们儿时的约定吧。

一起拼搏，一起干出一番事业。

“老板？”欧清看着老板嘴角若有若无地笑，皱眉，提高声音，“老板！”

程睿回神，脸上笑容消失，往自己办公室走，冷淡地说：“你继续。”

“是。”欧清不以为意，继续说着工作安排，“下午兰心的经理……”

转正之后的活儿依旧还是那些，千山每天跟着田甜摸鱼，已经越发熟练，好几次都差点骗过了彼此。

转念一想，对方不可能那么努力，这才保住了这份“摸鱼情谊”。

点外卖的空档，田甜突然凑近千山，神神秘秘地说：“我最近发现了个小说，特别上头，你要不要看？”

“一直盯着手机，组长就是瞎了也能发现不对劲吧？”千山有点拒绝的意思。他还想继续拿着3800的工资混日子，不想被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