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璋又提了酒坛畅饮一口,“姑娘,谬赞了。”
元惜昭走到他身前,“听了贺公子一曲高山流水,不说知己,也算公子半个知音吧。”
说着元惜昭斟酒一樽抬起,“公子之才该出秦风,入庙堂。”
“嘭!”酒坛与酒樽碰撞,元惜昭执着的酒樽没晃一下。
“你是朝廷派来的说客?”贺璋神色不变,语气冷淡了许多。
“非也,只是偶有耳闻公子的故事,想来寻个续集罢了。”元惜昭放低酒樽,回敬过去。
琼槐酿倾泻而下,贺璋一口接着一口,已不失品酒之姿。
就在元惜昭担忧这一大坛酒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时,贺璋再转头,眼中多了些迷蒙。
“我一喜风之人,怎爱入那封闭的深宫庙堂?”他站起来看向窗外,“要不是为了师父的遗愿,我根本不会出山参加科举。”
贺璋扬起一手挥动摇晃着,“他老人家糊涂啊,比起没钱没势的贤士,朝廷显然更喜欢有钱有势的纨绔,可笑我那榜的策论是为他人做嫁衣。”
“初时新帝才登基,官场冗杂,难免有所疏漏。不过后殿试时,陛下已现破绽,立即严惩了有罪诸人。又派了人保贺公子不被灭口”
元惜昭继续道:“如今,那冒名顶替者都已作一坯黄土。”
“你还说你不是朝廷的说客。”贺璋轻笑一声,摇了摇头,“酒多谢了,姑娘还是请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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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惜昭起身一叹,“贺公子徒觉自己潇洒不羁,到头来不过也是放不下之人。”
“姑娘有激将我这功夫,不如告诉我这酒叫什么?”贺璋打量着空酒坛。
“琼槐酿。”元惜昭走至门栏处,微微偏头,“贺公子,你若真甘心,也不会留在这京城中的秦风楼。”
一语毕,元惜昭也就准备先行离去,有的话往往说成最后一句更能直入人心。
元惜昭的手才附上门,“铛铛铛”门倒先震了起来,传来敲门声。
“贺公子,有人送了东西来。”
元惜昭只好先退回到一旁,贺璋一边走一边道:“放门外就行。”
给贺璋送东西的人向来络绎不绝,没什么奇怪的。
“姑娘留步,你还有同好给我送东西?”元惜昭脚都迈出一半了,贺璋推开门看了托盘上的两样东西叫住元惜昭。
元惜昭本怕冒犯贺璋,刻意没看他人送了什么,真是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——一坛酒和一册拜帖,重点是那酒坛和琼槐酿一模一样。
不对!就是琼槐酿。贺璋先顺手提起了酒,玉兰壤的幽香蹿入元惜昭鼻间。
难怪归悦去时玉兰树下只有两坛酒,是温承岚和她想到一处去了,先取了一坛。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贺璋自语着,“怎么一觉醒来,全天下都在我这微不足道的小爱好上下功夫了。”
边说着,他展开了拜帖,越看瞳孔不断放大,看到最后那一方红印,贺璋瞳孔一震。
霎那,玩笑的语气全然消散,“姑娘,你也不用走了,你主子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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