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算什麽理由?霍春生一听就笑了,眼前还有个赖了一个多月的家伙呢,他说什麽了吗?霍春生笑得满脸无奈,「你还挺霸道。」
「嘿嘿,一点点吧。」这会儿霍春生愿意怎麽想都行,陆怜决心把霸道骄矜演到底,「等他们吃完饭就让他们走,马上就走。」
他扯着霍春生的衣袖,拧着眉毛,一双桃花眼委屈地眨巴眨巴,看上去很像那麽回事,果然霍春生招架不住,刚才还一副教训人的样子,现在连那天生凌厉的眉眼都温柔起来,「好,听你的。」
陆怜不放心,又嘱咐,「以後也要注意,别乱带人回来了。」
乱带人?霍春生看着他,故意问,「那你呢?」
「我?」陆怜知道他是在玩笑,也故意道,「我不算。」
霍春生嘴角勾起,「为什麽不算?」
陆怜耸耸肩膀,「因为我有点霸道。」
厨房里,有升被抢走了东西,摊着手发愣,「我还以为他是闹脾气,没想到是真不想跟我们回去,现在咋办啊?」
有进也只有叹气,突然又灵光乍现,「不然我们趁那小子不注意,把他一棒子敲晕,再把陆公子带回去怎麽样?」
有升听完,先抬手敲了他一丁壳,「你傻啊,陆公子给我迷药都抢了,肯定帮他不帮我们的,咱俩是做小厮的,又不是武行里练拳头的,真动起手来,怎麽打得过那粗蛮的野小子?」
有升又叹,「那只能咱们先回去了。」
「没事,还有邬先生呢,邬先生武功高强,他来肯定比我俩强。」想定了有升也就不担心了,看看桌上几个菜,又捏起筷子吃起来,「吃饱了走,下山路还远着呢。」
有进刚才起就一直没放筷子,听他这麽说就吃得更起劲,「你别说,这小子手艺真不错,怪不得陆公子不想走呢。」
「胡说什麽。」有升瞪了他一眼,可想起刚才那俩人的样子,不由得胡思乱想,脸色渐渐沉了下来。
吃完饭,二人也没有理由再留,霍春生送两人到院外,陆怜只站在檐下看着,正要走,忽然见有升又对霍春生说了什麽,说完就朝他跑过来,一个劲使眼色要陆怜跟他到堂屋。
陆怜心里烦躁,还是下意识去看霍春生,後者正被有进缠着说话,他便快步跟进了堂屋,一进屋就把刚才抢来那一小包东西塞还给有升,「赶紧走,告诉你主子,以後不用管我了。」
有升看清手里的东西,又塞给陆怜,「公子,这是迷药,一丁点就能昏睡好几个时辰,您要是想脱身,留着也方便。」
「我用不着!你拿走。」
「您留下吧,万一呢!」有升恳切地看着他,「我们少爷是一定要接您回去的,您总不可能一辈子在这呀,您好好想想,别赌气了。」
两人推来推去,最後有升乾脆放到了堂屋桌上,拿起刚才放在堂屋地上的包袱忙出去了,出去就跟有进招手,「找到了找到了!果然是落在屋里了!」
陆怜忙把那东西攥进手里,跟在有升後面出来,见霍春生正往这边看,他默默把手藏到背後,把迷药塞进了袖子里。
第10章
「刚才午饭你没吃多少,晚饭想吃什麽菜?」
说话时陆怜正坐在火塘边发懵,听见他说话才扭头,「都行。」
外面冷,洗好的衣服一直潮潮的不见干,霍春生於是在火塘边支起架子,把衣服一件件挂起来,叮嘱陆怜,「那你看着衣服,我去做饭。」
「好。」
看着霍春生出去了,陆怜才掏出袖子里那一小包皱巴巴的纸包,打开一看,里面是细白的粉末。
有升有进走了,陆怜有心阻止却没办法,等他们下山报信,那人很快就会找来,或者派他那个门客邬先生来,也许明天,也许就今晚,但不论是他还是邬先生,都不会像有升有进一样还陪着自己演戏,到时他该怎麽跟霍春生解释呢?
或许是山里的日子简单安静,又或许是霍春生实在对他太好,陆怜不想走,他甚至贪心地希望能一辈子赖在这里才好。
要是告诉霍春生,他会希望自己留下吗?
又看看手里的药,这又该怎麽处理,真是愁煞人了,虽然有升说了是迷药,但陆怜还是存了个疑心,不敢真的用在霍春生身上。
陆怜又把药包好,想来想去,用木棍在火塘边缘的灰里掏了个洞,把药埋了进去。
「早知道就该把这个下在饭菜里,把那俩臭小子迷晕了丢到山里去!」陆怜把灰坑狠狠踩实,边踩边骂,「臭小子,还威胁我!我就不走,能拿我怎麽样!」
陆怜把手里的木棍丢进火堆,烦躁的嚷嚷哼,哼完了冷静下来,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晚饭桌上多了两坛酒,陆怜一进屋就看见了,惊讶道,「阿霍你买酒啦?什麽时候买的?」
霍春生嗯了一声,「买簪子那天买的。」
提起簪子,两人突然都有点尴尬,霍春生本来没别的意思,实话实说罢了,但陆怜听了多想,觉得他还在埋怨自己的不领情,再想到刚才的事,心更是沉了又沉。
酒一倒上,陆怜端起碗闷头就是喝,霍春生愣住,看着他咕咚咕咚喝水一样,几口就下去了一碗。
「还要。」
「你……」霍春生欲言又止,还是给他续上了,看他端起碗又要喝,忙握住他手腕,「别这么喝,先吃点东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