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天没亮,寒昭歌就睁开了眼。这是他习惯的起床时间。下意识地就想看看几点了,他要起来做早饭了。
但抬手没摸到床头生锈的闹钟,寒昭歌才想起来,他已经不在村里了,而是来到了玉篆阁。
直到现在,他仍觉得挺不真实,他原本灰蒙蒙的人生,好像突然被打开了天窗,阳光照进来,等等他走出灰暗。
除了傅北箫,这里的人寒昭歌也觉得不错,虽然那个俞思有点闹腾,但他的小车很好开,他在村子里都没见过。其他人对他也很好,没让他感觉到半点不适。
这里的床很软,他不太适应,但不得不承认很舒服,他睡得也很香。屋子里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,冷冷的,让他心情很好。
左右睡不着了,寒昭歌便起床想去找找厨房的位置,给傅北箫做顿早饭,这样也显得有用一些。
院子里并没发现厨房,寒昭歌想了想,走过了那扇没有锁的门,去了相宜斋的院子。
两边的院子结构一样,他也没发现厨房的位置。
正疑惑呢,一间屋子的门打开了,贺崇泽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。
寒昭歌不说话,倒也不怕他,就那么站在那里。
贺崇泽却是习惯了他这种态度,主动开口:“起这么早?”
既然人家问了,他不答话就显得很没有教养吧?于是寒昭歌开口说了自己的目的。
贺崇泽嘴角一抽:“你才几岁,做什么饭?回屋睡觉去。瘦的跟个小鸡崽似的,干什么活?先养胖二十斤才是你该干的。”
寒昭歌都被他说蒙了——他知道贺崇泽是好意,可谁像小鸡崽了?!
见他又不说话了,贺崇泽推了推他消瘦的肩膀,只觉得自己稍微一用力,就能把寒昭歌的肩膀捏折了:“赶紧回去,睡不着就躺着。七点有人会送早餐来。”
寒昭歌看了看他,脑子还停在贺崇泽对他的评价上:“你起那么早,不一样能长很高很结实吗?”
贺崇泽嗤笑一声:“我是有事要出门,你看这个时间谁醒了?”
寒昭歌无话辩驳,本来就是个小孩子,能辩驳的词汇有限,只能悻悻地回房间去了。
只是他也、没想到,回到房间躺了没几分钟,他又睡着了,直到傅北箫过来叫他吃早饭。
之后的几天,寒昭歌开始逐渐适应在景城的生活。景城已经正式入秋,天气凉爽宜人,寒昭歌可能因为水土不服,或者换季不适,略有点感冒。
中医开的药傅北箫每天都定时给寒昭歌热好,看着他喝完。寒昭歌倒是不怕苦,但每次喝完,脸都很臭。傅北箫尝试拿糖哄他,结果被寒昭歌拒绝了,糖则被俞思拿走了。
安魂处那边也给寒昭歌办好了户籍,以后上学的事安魂处也会帮着安排,这让傅北箫省心不少。
凯风听到消息后,先一步来到景城。
见到寒昭歌这弱鸡样儿,顿时乐得不行——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能欺负寒昭歌的机会了。不过鉴于寒昭歌想起所有事后,会报复他的可能性,他也就只能幼稚地去扯寒昭歌的头发,故意绊倒他,再在他摔倒前把人拎住。
如此往复,寒昭歌这几天都开始绕着他走了,而且完全不给他好脸。
林叶衔喝着奶茶,吐槽凯风的行为:“小心他哪天跳起来打你膝盖。”
凯风哈哈大笑:“他要是有这战斗力也行啊。”
“你这是想挨打啊。”林叶衔笑说。刚才奶茶送过来,原本寒昭歌是想坐在这儿喝的。但凯风一来,他扭头就跑,连“尾气”都没给凯风留下。
“我也是为他好。你说他现在这一掰就能断的样子,以后上学被欺负了怎么办?”
“这你想得未免也太远了……”贺崇泽无语,“你真是比傅哥还像个老父亲。”
最近林叶衔就发现傅北箫买东西,十样里有九样都是给寒昭歌的。再看购物车,前三页都找不到和寒昭歌无关的东西。
凯风叹气:“主要是没见过他这么小的时候,总觉得很神奇。”
林叶衔都懒得吐槽他了,估计他再这么欺负寒昭歌,会被傅哥直接赶回去。
两个人正聊着,江泷就到了,大包小包地提了不少东西,仔细一看,一件行李都没有,全是吃的。
“你怎么拿这么多吃的?”林叶衔帮着接了。
凯风也上来搭了把手。
江泷爽朗地笑道:“凯风和我说昭歌瘦的还不如猴崽子。让我带点自家种的东西过来。”
除了林叶衔见过的那个小院,江泷在那边还有几块种粮食的地。自己种的地,没有过多的农药化肥,吃得更放心些。
江泷种地,本也不是为了吃,而是西边农民多,有一半的人口都以种植为生。他会根据当年的收成,在开春前和仙人们商议雨水量,自己有切实的数据,就不怕别人糊弄他,还能有理有据,所以西边粮食的年产一直是相当可观的。
看了一圈,没见着寒昭歌,江泷问:“他人呢?”
“应该是回自己房间去了。”林叶衔道,“要么就是在隔壁看傅哥雕刻呢。”
“这哪行?天天在家待着,这身体能好吗?”江泷一脸不赞同。
凯风立刻附和:“谁说不是呢?!”
“看来东西还是带少了,以后每一季我都送自己种的东西来。”江泷叹气,“我先去看看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