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吃不喝,不眠不休,念到口干舌燥,念到嘴唇干裂皮肉绽开,他依旧没有停下。
身边不知是谁在劝,声音嗡嗡,他都听不见了。
等他喉咙干哑到再也出不了声,他才终于拉回了飘摇的灵魂。
身边空寂得可怕,面前的人脸色惨白,了无生气。
祁渝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她鲜活的模样。
曾经的孟南汐天真烂漫,脱去了孟家人带来的阴影,被他养得日渐活泼。
又一次早课,她心不在焉,大胆地凑到他面前,好奇问他:“小叔,您平日祷念最多的是什么,是愿大齐百姓安康吗?”
祁渝那时没有回答,闭目说道:“不用功,罚抄《金钢经》十遍。”
待孟南汐老老实实坐回去,他才终于睁眼,幽深目光对上面前的佛像。
佛像金身,慈悲眉目居高临下,一切信徒的心思都无所遁形。
所以佛祖一定听到了他的祷告,听到了他时时刻刻在祈念孟南汐的安康。
十年来,他日夜祈祷,希望孟南汐平安顺遂。
是他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,是他罪孽满身,所以不管是苦难还是天谴,都应当由他来承担。
可是如今,他还跪在灵堂,面前是孟南汐冰冷的尸身。
孟南汐死了,在他惊闻她的痴念,毫不犹豫将她赶出皇觉寺的那天,死在西域药师的虐打之下。
祁渝喉中干渴,嘶哑无声,目中滚下滚滚热泪。
风雪刮进门窗,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,大理寺官差的高喊传进院落:“佛子,西域药师抓到了,皇上传旨,请佛子全权处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