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知久点头接过,乖顺无比。
「往後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你,这些年你过得如何了?家中无人来见你,可心中有怨?」
许知久轻轻摇头,他眉眼纯正乾净的与当初离去的模样并无区别,全身上下都被贵重的袄子遮掩住。
许正夫从怀里拿出来另一只玉镯塞到他的手里。
刚擦了药的手皆是创伤,即便是隔着手笼衣,许知久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,他忍痛地皱了皱眉头。
平日里妻主在与他牵手之时,都会格外仔细小心,所以他才会忘记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有多深。
今天戴手笼之时,他注意到伤口都被覆上了药膏,不知是何时抹上的。
许正夫注意到他的表面,不免担忧他的状况,担忧问:「阿久,是怎麽了?」
「我没事。」他小心握住玉镯。
明显是和他手臂上有小裂纹的玉镯是一对,之前私奔,许母扣着这物件没有给他,现如今给到了他手里,想来也是许母默许的。
许正夫收敛神色,「我知道你其实埋怨你母亲,但你要知道,她已经为你谋划了最好的对方。」
他又笑了笑。
「事情都过去了,我提这个做什麽,你现在好好的就行,你看这镯子就早该给你,与你手上戴着的是一对……」
他正比对着镯子,就见裸露的疤痕从袖口蜿蜒至掌心,深深陷入骨肉之中。
这下许正夫连声音都彻底没有了,他冷下来脸惊疑:「这些年难不成你过得不好?」
许知久对伤口不以为意,「挺好的,其实都是我不小心弄出来的,不是妻主做的。」
许正夫抬头反覆看了他好几遍,这才将袖子拉下,语气凝重:「若是你过得不好,我便是求也会求你待在府里永不出嫁。」
「真的没事,父亲错怪妻主了。」他的语气轻松,说起来的话看起来压根没有隐瞒,是他真这麽以为的。
许正夫早早见过姜眠,知她谈吐不俗,不像是乡野之人,但要是做出来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不可能。
但许知久都这麽说了,他也只能苦口婆心地点头:「不是就好,你这次出远门要照顾好自己。」
「好,其实妻主真的对我很好,父亲不必为我忧心,待我下次从京城回来再看你。」
许正夫隔着手笼拍了拍他的手:「好孩子。」
饯别并不一定是伤感的一件事。
许知久望着他父亲挥手让他回去的手势,不免想起来当初私奔那天也是如此。如果没有父亲暗箱操作,恐怕他还被锁在阁楼不许外出。
如今又是分离。
他和上一次一样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,不管妻主要去何处他都会陪同。
车轮重新转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