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侍扶着他进了屋子,边哭边帮他擦拭掉留满手臂的伤口,换洗的水盆里都是血,但他擦着擦着意识到了不对,连啜泣的哭声都止住了。
许知久侧目。
手臂处遮掩的胡粉被水给糅合擦拭掉,露出原本的那一点珍贵的朱砂。
他道:「不许说出去。」
小侍震惊点头,原本心里觉得姜姑娘碰了公子可恨无比,现在知道是公子在污蔑人家,也不免有了歉意。
他都打算扎姜姑娘的小人诅咒对方了,毕竟平日里他觉得姜姑娘为人甚好,还替姜姑娘在公子面前说好话。现在看来,是公子把大家给骗了。
守宫砂安然无恙。
小侍眼睁睁看着公子随意地从怀里掏出来一盒胡粉,指尖轻捻将那抹颜色重新压住。
拿自己的清白去反抗婚事,许母绝不会想到许知久会用这一招。
没有人会做这种自损名节的事情。
……
红烛摇曳。
梦中的场景总是叫人沉浸其中。
少女一遍遍地哄着他,一步步耐心地教他,「从这里开始描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」
许知久放下手中的笔,问:「如果我编造我们厮混的事情,你会怎麽想?」
「编造?」姜眠只当他在开玩笑,指尖顺势捏了捏他的脸,「可我们本来就在厮混啊,要亲亲看吗?」
许知久轻颤着睫,显然是想要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姜眠停下动作,认真思考了下他的问题,随即唇瓣亲昵地蹭了蹭他颤动的睫毛,「放心,我不会介意的,不过为什麽要说厮混这种词?」
许知久:「真的不介意?」
姜眠不解,但还是回答:「真的。」
问题的答案往往需要凭藉事实说话。
科考成为秀才的姜眠等到放榜才回来,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被锁住马车里,还将要面临许家父母的问话。
如果不是许知久安排小侍递了消息,她都不知道她把许家小公子给睡了。稀里糊涂和许家人保证以後会对许知久好,这才得空去找许知久问个清楚。
屏退小侍,房间里只馀下他们两人。
摇曳的风铃花也不过如此,仅仅是一个月不见,许小公子的容貌始终叫人惊叹不已。
他额间垂落的短金流苏细长,浓墨色的眼睫抬起,毫无杂质的视线落在姜眠的身上,嗓音好听,「我知姑娘定能考中归来。」
在外人看来沉稳的许小公子又近了些,指尖小心勾住姜眠的手,只字不提栽赃陷害的事情,始终光风霁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