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靠近杏风阁,唐望晴便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“这是作甚?拆房子啊?”
她探头往里一瞅,眉头瞬间紧蹙。
杏风阁虽是客院,但也并不小,五间屋子,还有一个花园,不过此时唐望晴觉得别说是这杏风阁了,就是整个相府都不够她唐婉凝造的!
主屋前的平地上堆满了东西,从家具到摆设的小件,无一例外被砸得稀烂,根本瞧不出全尸。
踏过那些东西,唐望晴便一脚踩在了散落在地的被褥上。好家伙,唐婉凝这简直就是在拆家!
“小姐小心!”
听到杞子的尖叫,唐望晴恰到好处的偏头,便感觉有一阵疾风蹭着自己的头飞过去,随后狠狠砸在地上,“临死”前出的脆响像极了哀鸣。
唐望晴回头,好家伙,居然是一端砚台。她刚刚若是真被砸到了,那必然要被开瓢,她聪明的小脑瓜还不知能不能保住!
杞子气急,自己挡在唐望晴前面,不顾尊卑的冲里头囔囔:“作甚作甚!这是在作甚!唐婉凝你是要谋杀我们小姐么!我现在就报官抓你!”
脚步声骤起,唐婉凝走出来,目光穿过杞子落在唐望晴身上,“你来做什么?来看我笑话?”
在唐婉凝看来,十岁的唐望晴根本不足为惧,所以在单独见面的场合,她从不会掩藏自己对唐望晴的厌恶。
而自从唐望晴当着唐清渠和外人的面说她某方面有毛病后,唐婉凝对她便多了几分憎恨。
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,一定是唐望晴为了羞辱她才那样说的!一定是!
她这傲慢的语气又点燃了杞子的怒火,小姑娘叉腰道:“唐婉凝你要看清自己的身份,你不可以这般与小姐说话!你若再这样我就撕了你的嘴!”
唐婉凝一点都不惧,不屑道:“你也不过就是唐望晴的一条狗罢了,有何资格冲我囔囔。”
“你!”
“好了杞子。”
杞子气结,张牙舞爪的想抓人,但被唐望晴阻止。小姑娘不甘的跺脚,“小姐你不能这样心软,会被人欺负的!”
“我知晓了,我可以处理。”
随口安抚一句,唐望晴便不再管她,乜着唐婉凝,指了指地上的狼藉道:“你砸得如此熟练,想来不是第一次了吧。”
唐婉凝轻嗤:“与你何干。”
“说的好!”唐望晴啪啪啪鼓掌,咧嘴道:“我这就让你瞧瞧是不是与我有关。”
她脸上的神情,唐婉凝还是第一次见,一时间猜不透她要做什么。这时就听唐望晴高喊了一声,“去把管家给本小姐叫过来!”
“是!”杞子领了命,一溜烟跑出了杏风阁。
……
孙管家来得很快,他素来只给相爷和夫人汇报过工作,几位少爷小姐,平日里接触得最多的也就属清渠二少爷。最近小姐的事儿闹得府上人心惶惶,听闻她有请,孙管家这心里忐忑,但更多的是好奇。
唐婉凝砸了一切能砸的,但院里的石桌石凳却是砸不了,孙管家一到,便见唐望晴爬到石桌上坐着,双手环胸,面容肃然,忽略她不时晃动的小脚,还真能称得上是当家风范。
孙管家一拱手,“问小姐安。”
唐望晴摆手,“虚礼就免了,孙管家我问你,如今我们相府每月收入多少?”
小姐才十岁,这就开始学着掌家了么?
孙管家不明觉厉,一五一十道:“相爷俸禄,月oo贯;绫o匹,绢o匹,棉oo两。禄粟,月给米oo石,按我朝米价,禄粟约合oo贯。两项相加,年俸在ooo贯左右。再加上各处铺子和庄子,每月有万两入账。”
“那每月又支出多少呢?”
孙管家答:“府中下人有一百五十人,府兵两百,包括粮食在内等寻常花销,每月需六千两。”
唐婉凝一脸漠然,她根本不关心这些,无论唐家每月有多少进账,又有多少花销都与她无关。她在唐家,吃穿用度乃至零花都归唐家管,总不会短了她的。
她倒要看看这唐望晴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。
唐望晴暗暗算了笔账,入账万两,却要花掉六千两,这般算下来,他们相府实在算不上富裕。
“那地上这些东西全部换新又需要花费多少?”
唐望晴轻昂下颚,孙管家看到了那满地的狼藉,顿时脑仁突突的疼。
深吸口气,道:“夫人吩咐过,婉凝姑娘的吃穿用度皆与小姐一般无二,所以杏风阁的规格与小姐的相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