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慈说:“我现在没有办法领兵。如果星际联盟的牧元帅真的不顾一切地打过来,你们又实在抵挡不住,我自然会帮忙。”
他侧首看向来人,道:“但是我觉得,帝国联盟现在还不需要我亲自出马。你觉得呢?”
来人恭敬垂眸,对一个从回来至今,没有官复原职甚至没有任何职位的景慈低头:“是。”
“而且牧寒云并没有带兵打过来,他在观望。那我们为什么要主动挑起这个祸端呢。”
“您说得对。”
景慈嗯道:“廖上将没事就先回去吧,景尚是俘虏,该被关起来。我知道。但是很遗憾,谁让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呢。”
“在他没有好起来之前,没有人能带走他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是。”
廖禹走后不久,身后病房门重新响起。那道普通鞋底的脚步声踩着地面时沉稳且有力,就像穿着硬邦邦的军靴。
景慈回头看去,神色有了一个终于归家的孩子那样,略显迷茫的神情。
他嘴唇嗫嚅:“父亲。”
言传旬缓步走到他身边。许多在他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仍是一头黑发,只有眼角会有些微细纹,那是时间的沉淀。
可是言传旬鬓角斑白,比同龄人要苍老些许。
“嗯。”言传旬笑着应声。
景慈的儿子都20岁了,可他在言传旬面前依然是需要父母安慰的孩子。一只大手按在景慈头顶,粗鲁地揉了揉。
“父亲,都是因为我。。。。。。你才成为这个样子的。”景慈低声说道。
“唉。。。。。。你想岔了小景。就算我们没有成为父子,你只是我手里的兵,或者只是让我知道了帝国联盟有你的存在,我就不可能看着他们抽取你的信息素。”
30年前,言传旬拒绝执行命令,变成有职无权的将军。
不久后,景慈于战事中“牺牲”做了牧寒云的伴侣。但他们都以为他是替身。
所有人都以为景慈真死了。
言传旬轻抚着景慈脑袋,开口柔声说道:“你没有见过你哥哥,你十五六岁来的时候,他已经去世了。”
“如果你哥哥还在的话,他会是第一个阻止的人。”
景慈低声:“我见过的。”
“嗯?哦照片是吗?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真人。”
比10几岁更小的时候,景慈生长在贫民窟。因为他总是控制不住信息素所以被称为怪物,每个人都害怕他。但总是做慈善的言悦不怕,递给他面包、水。
笑容那么温柔。
听说他那时已经怀孕,马上要跟陆自声去星际联盟。
。。。。。。前往他的埋葬之地。
“唉。。。。。。”言传旬叹气,突然无故轻笑了声说,“你兄长这个人啊,哪个地方都好,就是太善良。我以为是他和他妈妈生活太久的缘故,因为我平常没有办法抽出太多时间照顾他。”
“当然。。。。。。我也没有怎么陪伴过他。我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严厉而且是说一不二的。”
“我的妻子体弱多病,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。”
“后来领养你,我发现并不是和谁生活时间久的缘故。你没有和悦悦生活过,也没有和你母亲生活过。。。。。。他们都已经去世很久了,可你也很温柔细腻。”
“所以这些年,无所事事的时候,我就总结出一个道理,是你们本身就那么好。”
景慈攥紧景尚一只手,他信息素暴走,又吐了血,还伤害自己,仍昏迷不醒。他另一只手便牢牢攥住言传旬的衣服,让额头抵着家长怀抱。
他几近无助说:“父亲,我不想杀他父亲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你连你父亲都敢杀,陆承安,你真牛哔。”原寻由衷道。
新的探监室里,陆承安意外地看着原寻,听到他的夸奖先笑了声,而后疑惑不解道:“你为什么要帮我啊?难道我跟你很熟吗?在学校里的时候你还经常骂我傻哔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