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架向来百战百胜的陆承安这时像小孩子,只会用两只手推景尚。而景尚连孩子都不如,不知道还手,被推得踉跄,不受控制地向后面退去。
无论陆承安说什么脏话,他都只喊陆承安的名字。
低声,祈求。
“陆承安。”
“陆承安。”
“陆承安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陆承安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陆承安,别推我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陆承安。”
“陆承安。。。。。。别推我。”
杂草花园里的6000+枝火红玫瑰在夜晚里也盛开得像火。
它们太艳丽了,艳得让人觉得恶心。
陆承安仍然在怒吼:“别叫我!我不认识你!我不叫陆承安是陆承鞍!你快点滚啊,滚!你走!!你走啊!!!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我该走了,牧寒云。”景慈站在牧家的大门前,眼睛悲哀地看着景尚被陆承安推搡出来。
旁边的牧寒云没说话,只是冷笑一声:“是吗。”
早已适应晦暗光线的眼睛余光瞄到牧寒云就站在不远处的那一刻,陆承安便停止谩骂,如被时间抛弃定格。
他缓缓地转过身来,以自己的额头与心脏能完全暴露的正面位置面对牧寒云的方向。
黑夜里他的眼睛有恨,有不甘,有淡然跟绝望。
“景尚,我想象得到。。。。。。我的小猫,绝对不是第一个死在你手里的生命。”陆承安说,“我真的,想象得到,你被束缚住双手和双脚。。。。。。可能不太对,也许你有一只手能动。而那只手会和一个小猫小狗联系起来。”
“如果你的手松开,那么死的就是你。如果你的手握紧,那么。。。。。。死的就是猫和狗。”
他看着景尚轻声问道:“我说的对不对?”
景尚身体僵硬,不回答。
陆承安逼问:“景尚,我说的对不对?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不对。”
陆承安笑了声,眼泪流进他的嘴角。而后那抹笑就像变魔术一般顷刻消失。
他宛若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:“你喜欢猫,他杀掉猫,你喜欢狗,他就杀掉狗。”陆承安用低喃的语气说出尤为笃定的结论,“你喜欢人,他杀掉人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景尚突然道。
“景尚,你是喜欢我啊,你爱我呀。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多爱我。”
“陆承安。”
“你竟然爱我爱到要替我背负杀人的罪名!你真的好蠢!”
“住口、闭嘴。”
“你可不可笑,景尚你说你可不可笑啊?!我又不喜欢你不爱你,你做这些是干什么?!你看看你到底有多爱我——”
景尚怒吼:“陆承安!!”
“咔哒。”
子弹上膛的声音,于今夜而言犹如天籁。
陆承安挺拔笔挺地站着,下巴微扬,这一刻仿佛对他来说死亡才是毕生追求。
“砰——!”
“嘶。。。。。。”
就在牧寒云从后腰拔枪的那一刻,景尚比他更快。他一枪崩了景慈的左手腕,景慈似是没料到,看着献血淋漓的手腕嘶气。
哪儿有人受伤不疼的。
由于距离过近,子弹射程又太快太狠,他伶仃的腕部一下子没了一半的血肉,空荡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