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此处存活了几百年,祖祖辈辈的经验,早已告诉他们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。
再加上人多力量大,花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,这山火到底是控制住了。
本是硕大的山火,很快就成了一团小篝火被围困在中间,已经逐渐变得小巧和无力。
灭火的村民们脸上漆黑,手上更是没有一处是干净的。
更有几人烧着了衣服和头发。
他们确定火势已经控制住时直接就瘫在了地上,大口喘气。
有人问起,“无缘无故的,怎么忽然起了山火?”
“谁知道啊,也许是这天气炎热,自个儿燃了呢?”
“怎么可能,如今不过五月,怎么就热了?你要是说是七八月份我还能信。”
村长沈随坐在一旁地上,抿着唇道:“怕是有人在此烤地瓜。”
他的目光盯着中间处的一个圆滚滚黑炭物,眼角眉梢染着散不去的怒意,“我早就说过了,不能在山里生火,为何还是不听。”
“烤地瓜?”村民一震,战战兢兢地说:“那岂不是,是孩子在这玩闹了?”
如今除了孩童,谁会在此地烤地瓜?
话说着,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不远处的沈长冬身上。
他忙活了一遭,身上衣服也黑了个透,这会儿正在擦着脸上的碳灰。
察觉一道道视线不善的透过来,他缓慢又僵硬地看过去,皱眉问:“看我干嘛?”
一个人说:“你就直说吧,是不是你在这里烤地瓜引了山火?”
沈长冬登时瞪大眼睛,吼道:“你胡说什么!”
乔田禾指着他,恶狠狠地说:“不是你的话,你为什么能第一时间发现?不是你的话你干嘛那么慌张地去叫我们?不是你的话,你干嘛要帮忙?”
“就是,谁不知道你是你们家最懒的那一个,你都来这儿帮忙了肯定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!”乔田禾的媳妇何小花咬牙说。
“沈长冬,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,你要是直接承认了,我们还说你是个好汉子,你要是否认的话就没意思了。”一个年约三十的男人低声说,眼里满是厌恶。
村长沈随冷冰冰的盯着他,“你今天做错了事情,我本来就应该罚你的,你要是再不承认自己犯了错,我只会罚你罚得更狠!”
“就是,你不要再狡辩了,这村子里除了你们姐弟俩,谁还会那么讨人厌?”
“你识趣的就赶紧认错,反正这火也已经灭了,我们还能怪你什么?你要是一直不承认错误的话,那你才该死!”
那些散坐四周的村里人,眼里或是带着厌恶、或是带着鄙夷地盯着他说。
在他们的心里,这山火不可能是别人犯下的错。
就是沈长冬做的孽!
活到这个年纪,沈长冬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委屈。
他难以置信地扫过那一双双笃定自己犯错的眼睛,忽然想笑,又觉得自己好像真是做了错事。
在这时候,总算是体会到了大姐的感觉。
原来被这么多人指责冤枉,是这种感觉。
“怎么?你是做错事还不想承认是吧?就知道你和那沈如云是一个货色,真是叫人作呕!”
“跟你们一个村子简直是我的耻辱,你们家但凡要点脸面就体面的离开我们的村子自立门户去!”
“就是,每次一想到和你们是同一个村的,我就觉得恶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