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安侯眉拧怒气的冲进来,看苏芮高高在上的坐着,梁氏虚弱的撑着身子落泪,当下心疼起来。
走上前,伸手将梁氏扶躺下,转头呵斥苏芮道:“你说去换衣裳,就换到你姨母这儿来了?还让外男持刀进院硬闯,你……简直不敬尊长!”
永安侯后悔。
原以为苏芮已经唤自己父亲,纵使有所目的,但也是低头和永安侯府和好了,所以才放任她自行去更衣。
没想到,就这一下放松,她便就带着人冲到东院来气辱淼淼。
“侯爷!别!别这样说芮儿。”梁氏紧抓住永安侯的衣袖,委屈含泪的看向苏芮道:“她只是来看看我,是下面的刁奴胡乱说的。”
“你还要为她说话到几时?”永安侯瞧着梁氏这模样既气恼又不忍,到底没说重话,只对苏芮冷道:“你不认她为母亲,可以,为父依你,可她到底也是你姨母,替你母亲教养了你十年,五年前的事,她毫不知情,你便是恨,也不该恨她,不该如此待她!”
苏芮对于此番指控半点不觉伤害,只看向云济。
云济微微颔,表示如她所想。
苏芮明白的站起身,手拍拍自己的衣衫道:“我只是来关心关心姨母的心疾,问问是因表妹而起,还是……旁的人,既父亲来了,那便由父亲关心吧,王爷,时辰不早了,咱们回吧。”
说完,不管永安侯应答与否,迈步便挽上云济的手往外。
永安侯没想到不过说她两句,她就走了。
真同她那娘亲一样倔脾气,叫人生厌。
可想着方才在正堂云济所说的那些话,永安侯到底还是松开梁氏的手追了出去。
“你站住!”
苏芮停下脚步,转过头看了永安侯一眼后,拍拍云济的手臂道:“王爷先去府门等我吧,想来父亲还有话要交代我。”
云济点头,给父女二人让出时间。
待云济出了院门,永安侯才走上前来,拉着苏芮到西侧房廊下,压低声音问:“是你同王爷说,让为父去做先锋参领?”
“是啊。”苏芮回答得轻易。
永安侯脸色骤冷,若非她如今是雍亲王侧妃,他已然一巴掌打上去了。
此刻只咬牙道:“你可知这先锋参领是做何的?”
“知晓啊,所以我才举荐父亲。”苏芮眨巴着眼,好似给永安侯找了个多好的差事。
“你想害死为父,是与不是?”
“父亲这可就冤枉了,我这是为父亲好啊。”苏芮满脸无辜,装着梁氏那学来的委屈样道:“我只是侧妃,父亲你可不算王爷的岳丈,今日王爷肯随我回门,已经是给了脸面了,若父亲再要高职,王爷会如何想?”
永安侯压根不信苏芮的鬼话。
她是侧妃不假,可云济对她那是宠到了骨子里,踩着大皇子的骸骨都要把她捞出去,娶进门,他还不能算他的岳丈?
“父亲现在急需官职,也不宜太高,否则便是王爷用人唯亲了,被人诟病,可若父亲为前锋参领,同去兖州为王爷开路,以父亲你多年领兵才能,自然能帮王爷许多,到时,王爷自然会提拔父亲,旁人也说不得什么,不是吗?”
是的确是这个道理。
可前锋就是靶子,即便兖州不必上战场,如今的局势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但以苏芮的身份和处境,能为他挣来的好像也只能这么多了。
想到这,永安侯的语气不得不又软下来,如慈父般拍拍苏芮的肩头,语重心长道:“方才是为父听到你硬闯东院,想着你姨母心疾不得被激,一时着急了,才那般说你,过去种种,总是叫你吃苦了,日后不会了,今日之事你也莫怪为父。”
苏芮笑了笑,“女儿自然不会怪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