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翰林为了旁人家的八卦一夜折腾没睡好,八卦源头的林月鸣却睡得安稳极了。
嫁进侯府这几日,可能是渐渐熟悉了有了安全感,林月鸣的睡眠质量一日好过一日。
加上昨日,她实在是忙坏了,忙到晚上,累得沾枕头就睡。
见过陆辰的好友方翰林给她带来的心理冲击,也因为太过忙碌,刚刚波动,就被她扔在了脑后。
昨日不仅是她作为诰命夫人接旨的日子,还是她作为新娘子,需要给全家做三顿饭的日子,更是要准备第二日进宫谢恩的日子。
一件接着一件,对她来说,都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实实在在的大事,相比之下,那些前尘往事带来的愁与怨,都不值一提了。
昨日送走方翰林后,林月鸣紧赶着回素晖堂换衣裳,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厨房。
新娘子做饭这件事,具体要做到什么程度,各家说法各不相同。
像武安侯这样奴仆成群的勋爵之家,也不可能需要夫人们真的下场,日日洗手做羹汤,更多的时候,是表达下态度。
张妈妈提前一日就特意来问过白芷,看看夫人这日要准备什么菜,顺带还做了个人情,把江夫人常爱点的菜写了份单子给林月鸣送过来。
到了正日子,张妈妈带着厨房的人,都提前忙了大半天了。
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,林月鸣还没进厨房的门,就听到了张妈妈洪亮的声音:
“小葱切了吗?好好好,切好放那儿放那儿,先别往锅里放,你放了,让夫人放什么!”
“这菜心不行,再选选,要个头均匀的,要绿的好看的,不然夫人怎么摆盘?”
“四喜丸子炸好了,我看看,不错不错,这次的颜色炸的可以很喜庆,放着放着,等夫人来乘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林月鸣走进去,有人叫道:“夫人来了!”
张妈妈放下手中的活,满脸带笑地递了个围裙过来:
“夫人你暂且用用,这里乱的很,别弄脏了你的衣裳。”
林月鸣看了看那围裙鲜亮的颜色,一看就是新做的,连水都没有下过,用的布料也是上好的锦布,不是一般下人用的粗布。
下人的分例里,就没有这样的锦布,可见是张妈妈费了银子特意给她做的。
林月鸣接过道谢:
“让妈妈破费了。”
张妈妈看夫人穿上了,笑声轰隆隆地如雷鸣:
“夫人不要嫌弃就好,夫人您来指点指点,这菜咱们要怎么做?”
厨房的六个灶眼都烧得正旺,六口锅里都咕噜噜冒着香味,案台上各种菜各种料码得整整齐齐,虽说正是做饭的时候,厨房台面和地面上却收拾得干干净净,连张妈妈递过来的锅铲都干净得如镜面般能照人。
如此,有了张妈妈打底,不管林月鸣会不会做饭,只要不把厨房炸了,这顿饭就难吃不到哪里去。
林月鸣接过锅铲。
这几日林月鸣观察下来,江夫人在吃喝这件事上,没有什么繁复的要求,都是家常菜为主,也不搞什么一顿饭几十道菜的排场,江家的主子连她就五个人,按江夫人的日常用餐的规格来看,八菜一汤足以。
不到一刻钟,八菜一汤出炉。
席间,虽然谁都知道,林月鸣最多不过是放了个葱花,摆了摆菜心,或者把丸子从锅里放到盘子里,但江家众人都对林月鸣的洒葱花的手艺赞不绝口。
一连三顿,顿顿如此。
三顿饭的间隙,林月鸣还把江升明日要穿的官服全部熏香打理妥当,静置归拢,又关上门,自已悄悄地练了几遍明日进宫的礼仪。
今日事情太多,一件一件,跟打仗似的,林月鸣在厨房,福安堂,素晖堂中间来回逛了好几遍,走得人困脚乏,到了晚间,江升又该回前院了,两人又在素晖堂门口对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