鲍皇叔放下了刀叉,站起身,宇文颢本能地坐直了身体,警觉地盯着男人。
男人扯下餐巾,丢来一句话:“自己想。”说完,转身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。
德行!
沉闷地坐了会,宇文颢拿起手机编辑信息:下次绝不咬你了,我错了。
想了想,删除,重新编辑:以后不咬就是了。
又删,再编……
一身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,遍布整个餐厅,所有人都惊住了,不约而同地看向通往洗手间的那条甬道,声音正是从那边传来的。
是鲍皇叔的声音。
宇文颢急忙奔向洗手间,餐厅领班和几名男服务员也都跑了过去。
在通往洗手间的甬道上,鲍皇叔扶着墙壁,面色惨白,两腿打着弯一副站都站不起来的模样。
宇文颢冲上前,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男人:“怎么了?”
领班也惶惶地问:“先生,发生了什么?”
一把抱住宇文颢,鲍皇叔的眼神像散了黄的鸡蛋,墨镜也不知哪儿去了,抖着嘴唇连话都讲不出来,勉强抬起一条手臂指了指洗手间。
几个人冲进去一看,不禁面面相觑,水池旁的墙角下躺着一只又大又黑的死老鼠,那是纽约常见的一个品种,本地人早已见怪不怪,估计也是刚死没多久,清洁人员还未发现,不幸被鲍皇叔撞了个正着。
尴尬了……
“不,不好意思,他有恐鼠症,”宇文颢干巴巴地解释着,大家的眼里都很有内容,看着面如白纸的鲍皇叔,高大、英俊、健硕……抱着宇文颢就像抱着根救命稻草,啧,怂的。
宇文颢打算结账走人,领班一个劲地sorry,餐厅经理亲自赶来,惊着客人了,这一餐打了最低的折扣。
结过账两人离开了餐厅,站在纽约熙来攘往的街头,即便大太阳照着,鲍皇叔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,仔细看的话,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也没完全消褪。
“纽约,我草你大爷的。”鲍皇叔突然一句京骂,引来不少行人侧目。
“你墨镜呢?”宇文颢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神马都是浮云,可微扬的唇角还是被鲍皇叔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男人的老脸终究一红,声音也小了下去:“丢洗手间了。”
宇文颢转身想返回餐厅,被鲍皇叔一把拽住了:“算了,我不要了。”
“很贵的。”
“掉地上摔坏了。”
宇文颢:……
“我看不清那玩意是什么,以为是谁丢的钱包,结果摘了墨镜凑近一看……”
不等男人回忆完那惊恐的一幕,宇文颢打断了他,亦如往常那样,轻轻唤着他的名字:“鲍玄德。”
鲍皇叔丧眉搭眼地看向宇文颢。
“对不起。”
望着略带歉意的宇文颢,鲍皇叔脑洞大开,脸色顿时变了:“那玩意不会是你故意丢的吧?”
“你那么缺德都干不出来这事!”宇文颢真想弄死他。
“那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?”
宇文颢指了指自己的肩头,又指了指男人的肩头。
明白了,鲍皇叔吸了口气,终于笑了:“挺好的,给我盖了个戳,以后你想赖账都不行。”
宇文颢也笑了:“我把机票改签了,咱们回家吧。”说完,掏出自己的墨镜,架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。
男人轻嗤一声,一把搂过男孩,晃进熙攘的人群里,向着纽约的上空挥了挥手,拜拜了您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