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间,孽镜台上光芒大盛,一幅幅画面如潮水般涌现。
秦广王微微点头,目光紧紧凝视着镜中的画面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。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
“原来是她,此女名为庄三迪,没想到她的记忆竟未失去。”
说罢,秦广王衣袖一挥,一本散着幽光的生死簿出现在他手中。
他翻开生死簿,仔细查阅,脸上渐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,似乎有了某种猜测。
秦广王抬起头,看向范誉,说道:“范誉,你去取来阴阳路引与洗忆杵。去阳间进入那女子的梦境与她交谈,问清事情的缘由。”
顿了顿,他又皱起眉头:“只是另一个被业火鉴烧到的女娃却有些棘手了。此事本与她无关,她只是受到了牵连,还和你牵扯上了因果。
若她没有被三昧阴火烧到,用洗忆杵洗去记忆便可了事。
但如今她被阴火所伤,恐怕要记忆全失,变成幼孩心智了,而且此生心智不会成熟。你去观察一下她的状态,再做定论。”
“是,殿下!”范誉领命,不敢有丝毫懈怠,立刻转身去取阴阳路引与洗忆杵。
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,若不能妥善处理,会引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。
范誉取来阴阳路引与洗忆杵后,匆匆离开了地府。
他化作一道微光,穿梭在阴阳两界的缝隙间直接来到庄宁儿的世界,很快便来到了庄宁儿的身边。
庄宁儿回到洞府,整个人就跟被抽了魂似的,失魂落魄地走到蒲团前坐下。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准备开始打坐调息,试图驱散心中那团乱麻般的思绪。
她先是双手结印,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,紧闭双眼,嘴里还念念有词,仿佛这样就能快进入状态。
可刚过了没一会儿,她的眉头就开始不自觉地皱起来。
心里想起比武的事,怎么都安静不下来。
“花如梦师姐到底怎么了?”
庄宁儿在心里嘀咕着,这念头就像一只嗡嗡叫的苍蝇,在她脑袋里绕来绕去,怎么赶都赶不走。
她使劲儿晃了晃脑袋,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,接着又重新调整姿势,再次尝试入定。
然而,没等她平静多久,另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。
“我当时怎么就被那琴音影响成那样呢?是不是我太弱了?”
这个想法就像一颗小石子,“扑通”一声掉进了她心里那潭原本就不平静的湖,溅起了层层涟漪。
她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,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,原本还算规整的手印都快变形了。
庄宁儿咬着牙,暗暗誓一定要排除杂念。她把眼睛闭得更紧了,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烦人的想法都挡在外面。
可没过几秒钟,她就感觉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,一会儿觉得后背痒痒,像有只小蚂蚁在爬;
一会儿又觉得屁股下面的蒲团硬邦邦的,硌得她生疼。
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,这一动可好,刚刚那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平静瞬间就烟消云散了。
旁边一直看着的范誉,那表情就跟吃了苦瓜似的,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,心里直犯嘀咕。
“我说这位姑奶奶,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?这反反复复的,我看着都肝疼!”
他无奈地摇摇头,双手抱臂,一脸无语地看着庄宁儿在那儿折腾。
“算了,先去看看花如梦吧。”范誉心中暗自思忖,说罢,他身形一闪,如一抹轻烟般迅离开了庄宁儿的身边。
眨眼间,范誉便来到了花如梦所在之处。只见花如梦静静地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,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残雪,毫无一丝血色。她那原本光彩夺目的额间冰昙印记,此刻已完全剥落,仿佛一颗璀璨星辰骤然陨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