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内的气氛就像是融化的蜜糖那样黏腻,脖子上干燥、滚烫的大手让人无法忽视。他手下微微用力,力道刚刚好,既不会让人感到有窒息不适的感觉,又能让宋玉妍被迫把头昂得更高。
她就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天鹅,在脑海里奏上一曲弦乐的天鹅湖圆舞曲。被迫献上自己的所有,包括温软的唇瓣、被撬开的贝齿以及湿润里的柔嫩。
气息越来越灼热,像是盛夏傍晚的旧雨,随着雨滴的节奏拍打着未关的窗户。房间内被湿闷、浸润的空气充满,水生的味道让人既是难受又忍不住沉浸其中。
孔浏像是上位者,贴紧她的腰肢像是想要掌控一切。鼻尖撞击的节奏、黏腻间纠缠的力道、吮吸的轻重都在他的轻微的喘息下。
等门铃声响起,才发现金乌早已西沉,室内的昏暗助长了放纵的情绪,孔浏的理智早就被一点点蚕食殆尽。
等他还想发出下一波进攻时,宋玉妍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。“学生都要来上课了,你还要乱来?”
他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起身去打开了餐客厅的灯,一时间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刺目光源给刺激到了眼睛。
宋玉妍条件反射般地把眼睛一闭,等自己适应之后再张开。
孔浏则是在开门之前平复了呼吸,在隐秘的角落拿手背试探了一下脸上的温度,感觉热度不是特别明显之后,把门打开。
“孔浏xi,晚上好!”朴昭愿有礼貌地和自家老师的男朋友打招呼鞠躬。这些日子看得多,她早就见怪不怪了。
“嗯。”
在人前,他又恢复了那副不善言辞的模样,仿佛多说一个字要了他的命。
朴昭愿自己熟练地把琴盒里的曲谱放到曲谱架上,拿出松香把弓拧紧,然后开始擦。看到老师没有立刻过来上课,她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自觉地开始拉练习曲。
看到孔浏做到沙发的另一侧,离她的距离恨不得中间塞下四个人。脸上的温和一如既往,手上拿着本《演员的自我修养》。
宋玉妍忍不住似怒似嗔地瞪了他一样,装还是他会装。装成一本正经、岁月静好的样子给谁看?
她去给自家学生倒了杯水,然后拿过去准备开始上课。
余光却一直在意着孔浏的动作,就看着他维持着一个姿势。就像是拍摄画报一样,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其他动作。
“喝水吗?过来这么久,应该也累了吧。”
看到老师过来朴昭愿停下了手上的练习曲,不经意地看到自家老师鼻尖上蹭出来的红印、眼尾的薄红,沙哑的声音和平时温柔却严厉的声线大相径庭。
她接过水杯后,关心道:“谢谢老师nim,不过您是感冒了吗?”
老师看起来很像是感冒的症状,夏日感冒的滋味可不好受。
宋玉妍听到自家学生的关心,脸上不
由地浮现出一抹尴尬,连忙又白了一眼自家男朋友。
她摸了摸鼻尖,有些心虚地回道:“是有点鼻塞。”然后连忙岔开话题,把谱子翻到固定的页码,她还差点翻错了。“巴赫《g小调第一小提琴奏鸣曲》准备开始。”
朴昭愿并没有看曲谱,右手以一个现代俄式的持弓姿势,从第一个音符开始一股浓浓的巴洛克风格扑面而来。
无伴奏的组曲很考验演奏家的耐性,尤其是巴赫的作品,往往要比其他协奏曲付出好几倍的时间、心力,才能达到一个勉强及格的程度。
她的每一个弦面都做到切换无痕,每一个音符都无可挑剔的标准。
宋玉妍面带欣慰的笑容看着自家的弟子,就连最难的赋格部分也无可挑剔,让她想到了那位旧远的、站在神坛上的演奏家——海菲兹。
尤其是双音,让人难以置信,小提琴居然能有如此丰富的旋律性,每一个音符在曲谱上跳动着属于理性的光芒。
等人演奏完了之后,她只是笑了笑,没有立刻夸奖。而是把曲谱合上,准备聆听柴小协。
音符落下最后一个尾音,宋玉妍没有再去挑剔她演奏中的不足之处,为自家的学生送上热烈的掌声。
对上学生期盼的眼神时,平常几乎不赞美人的她在心中组织了措辞。
“昭愿呐,要知道我的老师指点你时都夸奖过,你有上世纪那群顶尖演奏家的风范。”虽然有一半是客套话,但是也不完全都是。
“你是一个有天赋又努力的孩子,可能这次柴奖你会碰到很多很多世界各地的天才。那群天才的天赋,不过是他们拿到和你同台竞技的入场券而已。”
朴昭愿持琴的左手微微放松下垂,眼睛里面满是不可思议。完全没有想到,平时对她严格要求的老师,居然这样认可她,一瞬间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是值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