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不知道啊!我刚听说石哥被送往医院,就马上赶了过来。在病房还没坐上一会,就看见好好躺在床上的人忽然一直口吐黑水,甚至从嘴里钻出来个黑手——简直吓死我了!我就被吓得跑了出来。”
他声音颤抖着:“姜老板,这到底怎么回事啊!怎么会从他身上爬出来个人,还是全身黑漆漆的!”
姜斯低头瞅了眼被摁在脚底的影子鬼,再次确认:“你说有个鬼附身到了他身上?”
“是啊!”
“石单行现在怎么样了?”
“医生去抢救了,还不知道具体情况。”孙余远远看着病房前一团人群熙攘。
“我知道了。等天亮了,我会去看看情况。”姜斯说道。
“?”孙余强调道:“可是石哥的情况很严重森*晚*整*理,您真的不现在来看看吗?”
他越着急,姜斯反倒不急了。随便找了个借口,说自己还有事,让孙余跟进情况,留在医院好好照顾石单行。
挂断电话后,姜斯阴沉着脸,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鬼,“我一直先入为主,从来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。”
如果不是这次孙余太着急,也没想到影子鬼被姜斯抓住压根不会再跑去祸害石单行,他或许还能隐藏的时间更长一些。
姜老头不想掺和这些琐事,看到姜斯没什么事后,随手丢给他一个小册子,“你没事就学学,别没事再哭啼啼地来诉苦了,我很忙的。”
“我没哭——”姜斯忍不住反驳。姜老头懒得听他狡辩,指尖微动,整个人消失在原地。
让阴差留了下来,用实际行动表明虽然地府不管,但是可以让阴差接个私活,帮忙处理处理。
他离开后,海棣猝然发现手心温度不断上升,抬手去瞧,不禁讶然道:“这是?”
冷白色的手掌中赫然有个红字隐隐发出金光的“心”。
姜斯将他手拉近,细细打量。阴差认出这是什么东西后,也是惊讶,“万法唯心,万道唯心。这是大人亲自提笔的谶语啊。”
“老头子还挺喜欢你的。”姜斯无声笑了下,“他一直死板地认为人心反复无常,不可轻易判别。一直对我都没什么谶语,生怕被打脸了。没想到,你们这才第二面就会对你印象这么好。”
“谶语?”
“这可是个好东西。”姜斯解释,“道家谶语,又是城隍亲自提笔,鬼怪见了都得退避三舍,以后你也能在它们面前横着走了。”
海棣倒无所谓这个,反握住姜斯的手,“这算是他老人家认可我了?”
“嗯嗯,高兴了吧。”
姜斯拒绝立刻去医院看石单行,却没说真不去插手这事。趁着夜色尚浓,他再次来到石家的别墅。
有了姜老头的帮忙后,姜斯这次再也不用顾忌什么,径直走向书房的唐三彩人俑,盯着它灰扑扑的脸,徒手摸了上去。
这次没有手帕的隔断,触感更加冰凉刺骨。那是一种来自骨髓缝隙里的阴寒,不到几秒钟,指尖便如同被吸了血一样,失去血色变得惨白僵硬。
感觉到指腹略有刺痛,姜斯下意识“嘶”了一声,皱眉看着它。
不知何时,人俑表层的灰被抹净,露出底下原本的颜色,红得发亮,绿得幽深。它脸上的一双上挑凤眼活过来一样,分明灯光没有变化,却有点光流动,活灵活现。
海棣担忧上前,被姜斯摇头阻止。
就在这对望的几息之内,一个小到只有小米米粒大小的虫子爬上姜斯的手,撕咬他的皮肤打算往里面钻去,被早有准备的姜斯猛地摁住,两指狠狠一捏。
阴差还在等着蛊虫显形,见姜斯立在原地许久没动,不由纳闷问道:“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?”
姜斯无辜道:“啊?”
“婴头蛊而已,这么难引出来?”阴差以为姜斯压根没找到蛊虫,急急推开海棣上前,定睛去看。
便听姜斯淡淡道:“那倒没有,我正打算把它们全部灭了。”
“啥?”这下轮到阴差听不懂话。
“已经捏死四五只了,就剩最后的母体没现身。我得再等会。”
阴差一脸惊恐抬头和姜斯对视,“不是,你徒手生捏啊?”
他勒个天爷嘞,怎么能有人这么凶残的!
“你知道那是啥吗?那是蛊虫,不是大马路上的蚂蚁!你居然、你、你——就这么上手捏死?”
阴差难以置信,指着姜斯说不出话来。好一会总算找回自己声音:“你知道一般天师看见蛊虫都得贴上一身护身符才敢去靠近吗?”
这要是被那群天师协会的人看见,不得气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