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斯没管他愣神,扭头朝一边看去,“那个丢魂的小孩呢?”
“在这呢。”寨长妻子抱着个三四岁的娃娃出来,胖乎乎的脸上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直勾勾瞅着姜斯。不说话,也不哭闹,安安静静躺在妈妈怀里。
姜斯轻啧,特意换了只没沾血的手去摸他的脸。小孩两只手堪堪握住他一根手指,拿玩具似的抱着抓玩。
趁他玩得不亦乐乎时,姜斯将他全身打量一遍,又问了他的八字,才道:“小孩子阳气轻,受惊离魂很常见。但是你家孩子八字也太轻了,得找东西压一压。”
“什么东西?带他多去太子神庙里拜拜可以吗?”
“庙里多妖邪,孩子还是少去为好。”姜斯看了一圈,道:“寨子里有百年古树吗?给孩子认个干亲。我家那边常有孩子带长命锁的习惯,你们也可以用银器打造一个小锁给孩子戴上,十岁之前都不能摘掉。”
“好好。”女人连连应下。
姜斯在小孩头上肩上各自拍了拍,把阳火体提旺些,这才起身问道:“今天你们夫妻拿的香是从哪来的?”
“是从家里拿的啊。我们这家家户户都有备香的习惯。”寨长奇怪道:“这香怎么了?”
“一般敬神和祀鬼的不是同一种香,敬神最常用的是降香,都说一炷真香达上苍,邪魔魍魉尽伏藏,可辟一切邪祟。你们用的是什么香?”
“就是降香啊,我们叫它紫藤香。”寨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,“我们每年都会自己制作,给太子神上供的东西不可能搞错的。”
姜斯挑眉,望向身边的柱杖老人,“您闻出什么不对没?”
老人惭愧,“感冒了,鼻子不通气,什么也闻不到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姜斯无语,直接告诉寨长:“香就是拿错了。降香不会发苦,燃烧时烟雾清透,不浑浊。今天你们烧的香发苦不说,颜色过于乳白,被风吹后久久不散,这怎么会是降香?”
“不应该啊。”寨长奇怪。
他的妻子想到什么,忙提醒道:“是不是前两天到寨子的那个男人干的?我当时从他身上也闻到一股香火味,他还自称是道士,到咱们家坐下喝了杯茶才离开。”
“是他?”寨长恍然,“肯定是他。”
他忙不迭把前因后果说出来,“那个自称道士的男人说我们寨子风水好,想进后山看看,还跟我聊有个大老板看重风水,如果乌丁寨被看上,就会立刻投钱把这里开发成旅游景区。可是我们这边有禁忌,后山是太子神的花园,别说开发了,外人都不能进去的。我当即毫不犹豫拒绝了他。”
“他估计是怀恨在心,又知道我们每年都有给太子神上香供奉的习俗,趁机将我家里的香调换了。”
“我对他也有印象。”一旁的寨民附和,“他来了寨子一直问我上后山的路在哪,我看他长得就不像个好人懒得搭理他。”
“我也记得他。我还想呢,最近怎么这么多外地人来。”
姜斯道:“他还在寨子里吗?”
“没有了吧?”
“应该早就走了。”
“没见到。”
既然人都走了,估计再找到也困难。姜斯只能嘱咐让寨长把香检查一遍,该丢丢,别再用了。嘱咐完这些,便撑着王兆的肩膀离开这里。
寨长跟妻子对视一眼,小跑出去,喊停姜斯二人:“恩人,还没请教您的名字,你们来乌丁寨是做什么的?”
“我姓姜,他姓王。我们是过来采风拍戏的。”姜斯简单道:“那个就是我们的导游。”
一直看热闹的白闪闪猝不及防被提到,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笑。
“白闪闪啊。”寨长觑视他一眼,笑道:“好好,欢迎你们。你们随便逛,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我。能帮忙的事,我绝不会推辞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可以的,老姜你这本事真厉害。”王兆得意笑道:“你看没,刚才出来的路上,他们那表情太有意思了。哈哈哈哈。”
姜斯没说话,低头拿手机啪啪打着字。
“干嘛呢?”王兆斜眼看他,凑近了一眼瞅见他在跟人聊天。看清对话内容后,表情瞬间凝固,嫌弃道:“你搂着我的肩跟你对象诉苦?该诉苦的不应该是我吗?”
姜斯失笑:“你懂不懂什么叫情趣?适当的示弱可以促进感情!”
王兆抱着双臂,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:“酸,太酸了,这恋爱的酸臭味我可消受不起。”
回到白家竹楼时,白青米刚热好饭,见姜斯的脸色不好,便提议让他回房间吃,省的来回跑了。
王兆则和白闪闪一起去餐厅吃。
姜斯没拒绝,回房间后洗了手,拿起筷子准备吃饭。海棣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,果不其然,看见姜斯的脸时,刚扬起的笑意霎时消失,沉沉地盯着他瞧,一言不发。
“我没事。”姜斯心虚解释:“是光太亮了,照得我脸上都没了血色。”
海棣眼尖看到他手背上还留着一道痕迹,单刀直入问道:“你又打架了?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姜斯把手藏到镜头外,若无其事,“没有,我来这拍戏,能打什么架。那是颜料沾手上了。”
“姜斯。”
“在呢。”姜斯叹气,“我一天没吃饭了,有什么事,先让我吃个饭再说。”
海棣:“你还不按时吃饭!”
姜斯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真是给自己找了个活爹。
“我吃了,那是夸张形容。”
“回来我带你去体检,要是少了一斤。。。。。。”海棣看着屏幕,淡淡道:“你接下来半年就别想外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