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猜到了。”海棣捂着他的手,漠然道:“知道他身体里有随侯珠后,我就知道他就算躲过这劫也会死在别人手里。毕竟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随侯珠的秘密隐藏不下去,他又没有自保能力,早晚都得死。”
“也是。”姜斯叹了口气,转而又问:“阿姨怎么样?你回去还顺利吧。”
“不是什么大事,都处理好了。”海棣牵着他上楼,“你明天有空吗?”
昏暗的楼道声控灯被他一句话瞬间点亮,电梯显示正在下楼。两人站了会等电梯。
“应该没事吧。”姜斯犹犹豫豫,没想到有什么急事要去忙。
“那就好。”海棣撂下句不明不白的话,实在让姜斯摸不着头脑,想出声追问,电梯在此时“叮”一声开了门。
等电梯再开门时,姜斯已经有些发丝凌乱,手中的证书的锦旗洒了一地,将将把手松开,去拿钥匙准备开门。
海棣倚着电梯壁,伸手去拽人。姜斯避开他的手,瞋了一眼,“你记得把东西捡起来。”
“啧。”趁着电梯没关门运行,海棣弯腰将东西捡起,跟了上去。
刚进去,便把人抵在门边。手指抹了下姜斯唇边的水渍,低声笑道:“斯斯,你刚才好热情啊。”
姜斯微怔,半眯起眼睛,纤长的眼睫遮住了眸中流转的光,“你叫我什么?”
“斯斯。”海棣勾着他的头发自问自答:“那叫什么?阿斯?还是小斯。。。”
话没说完,他自己先笑了,“这个不好听,再换个,等我想想。”
“我有个好提议。”姜斯一本正经道:“你凑再近点,我告诉你。”
海棣顺着他话低头附耳,温热的唇瓣擦过他的耳侧,一声低语,“叫爹——”
看见海棣脸色空白一瞬,姜斯乐不可支,倚着墙眼睛弯成了月牙。但很快,清亮的眸子就蒙上一层湿润的薄雾,瓷白的眼眶被颜料一层层叠加,自粉白变成绯红,闪着光的水珠挂在下睫上将掉未掉,扑闪几下就顺着脸颊滑落下去在瓷白的脸上留下数道湿痕。
海棣看着他可怜的模样,一直被压抑的热情忽地爆发了出来,愈怜惜愈想加大力度去捏碎他,想要看见他露出更多的情绪。
于是,撩起姜斯微长的发丝,把脸埋在细白的脖颈间,深深的吐息,炽热的温度从颤动的肌肉上汹涌迸发,在两人咫尺的距离间传递,流转,相互依偎。
榕城才初秋便有种G省的回南天般的感觉,铺天盖地的湿润能把人溺死在这水汽里,可除了这粘腻的水汽又有令人闷躁郁结的热流滚动。沿着夜风到处流淌,刮过细嫩的初芽又淌了纤细的树枝,沙沙的吱呀声响了一夜,直到天色蒙蒙亮时热气遇冷凝出点露水,挂在颤巍巍的枝头。
床单是姜斯刚换过的,一层质感丝滑的绸面材质,皮肤贴在上面会感觉有种微凉的舒适感。只是现在被水浸湿后,颜色有些更暗。
姜斯懒懒地侧躺上面身上盖了层薄被,挑染的蓝色发丝,东一缕西一缕地乱搭,更多的乌黑发丝胡乱贴在脖颈上,这是被汗水打湿的粘腻。他半阖眼睛,半天也不眨动一次,似乎已经睡着了。
盯了一会后,海棣心情极好地凑近在他鼻尖落下一个浅淡的吻,起身下床。
“我要喝水。”姜斯有气无力道。
海棣应下,端着温热的水靠近,还没将水杯递过去,就被踢了一脚。姜斯扭过头,掀起轻薄的眼皮没好气道:“老实交代,你今天是不是有备而来。”
“你想听什么?”海棣问他,“先喝口水润润。”
干涩的唇瓣逐渐湿润起来,姜斯就着这个姿势抿了两口,便扭过头,示意他拿开。“你自己先交代,准备多久了?”
“今天在机场顺手拿的。没想过会用上。”
“就这样?”
“嗯。”
姜斯这才罢休,反正他也爽了,怎么都不吃亏。随便套了件卫衣和短裤,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下床走出了卧室门,没过几秒又探进头来问:“你要吃夜宵吗?”
海棣眸色渐深,在他露出的一截细白的腿上划了道目光,微微笑道:“都可以。”
“那我去下个面。”姜斯往厨房而去,随便拿了两个鸡蛋做了道最简单的鸡蛋面。
“沈笏带你过去也没管饭?”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后,海棣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姜斯这么晚回家连口饭都没吃。
“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。”姜斯斜睨他一眼,“没被你弄晕过去,全靠我年轻体力好。”
海棣走至他身后,从后面环住他的腰,下颌搭在肩上,笑道:“辛苦了,我给你捏捏。”他说着,手在姜斯腰间摩挲按压。
忽地,瞬间的似曾相识的记忆刷一下回荡过眼前。
他愣在原地,注视着姜斯的后背不语。
似乎,他曾经也做过同样的动作。
水滚后,下入挂面,几分钟就能出锅,姜斯盛了两碗,又加上料汁和鸡蛋酱。这才发现海棣的异色,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海棣恢复如常,拿了两双筷子跟至餐桌前。
姜斯不知道他的想法,吃了几口就放下来。他饿得时间长了也没什么食欲了,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