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霄看他坐在床上,一脸严肃的思考,也不打扰他,只视线始终无法从人身上扯下来。
寝宫的床很大,衬得虞原嘉小小的一只,竟然有点说不清的……可爱?!
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,顾霄自已被吓得一怔,他赶紧低下头,匆匆喝了一口茶,没过多久,又像魔怔了一样抬起头看着虞原嘉。
此时虞原嘉已经在挣扎着下床了,于他而言,每次起床都是一场战争,若不是顾霄在这,他肯定要赖会儿床。
顾霄看着他笨拙的动作,特别想直接走过去将人拎下来,或者说抱下来,没见过这么笨的人,床离地面也就那么点距离,他偏偏要一点一点的蹭。
顾霄好心情来得快,消失得也快,刚才还有心情逗弄虞原嘉,现在突然又觉得烦躁,当了皇帝以来,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,好像自从昨日的琼林宴之后,就一直憋着一股气没有发泄出来,这股气时不时就出来刺他一下。
他心情烦躁,看着虞原嘉的动作,行动快于思想,等他反应过来自已干了什么的时候,虞原嘉已经被他拎着后领拎到地面上了。
看见虞原嘉目瞪口呆的样子,他终于意识到自已做了什么,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措,好在气场还在,马上稳住了心神,然后语气很不好的对虞原嘉说:“下个床都不会好好下,是不是还要朕找个人来教你。”
说完这句话,转身就走,完全不给虞原嘉反应的时间和机会。
虞原嘉留在原地风中凌乱,脑海中转来转去的就三个字——“神经病”。
虞原嘉莫名其妙承担了顾霄突如其来的怒火,当时在场的就他跟顾霄两个人,总不能是顾霄真的神经了,自已跟自已生气,所以惹得顾霄生气的大概还是自已,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已究竟是怎么惹到顾霄了。
他想着,顾霄应该短期内不会来半月宫了,熟料第二天顾霄又雷打不动的来了,而且依旧是让人抱着一堆奏折来的,甚至知道虞原嘉不会研墨,还要让虞原嘉给他研墨。
而且还在虞原嘉将墨汁溅到他身上之后,笑着说了一句:“皇后研墨时候的样子甚是……狰狞。”
虞原嘉:“……”
虞原嘉感觉自已都快要被顾霄搞得神经衰弱了。
偏偏顾霄从那以后,似乎“病”得更加严重了,每天要到晚膳时间就到半月宫来,然后让虞原嘉陪他在小书房里批阅奏折,时不时再发两次神经。
如此循环往复了近一个月。
当听到季岑临牵扯进了一起杀人案中时,虞原嘉差点喜极而泣,当了一回真正的炮灰反派。
户部尚书在自已家中被吊死了,刑部已经确定了是死于非命,而非自杀。
这个案件在原书中也有提到过,虽然没用太大的篇幅,但是这也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环节,经此一变之后,顾谨跟季岑临关系突然变得亲密了起来,而且顾霄还在这件事中帮了季岑临,甚至让季岑临知道了自已的心思。
这样的事情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端看顾霄怎么处,毕竟死得不是一个小人物,而是朝中重臣,若是没有顾霄和顾谨的帮助,季岑临这一关还是挺难过的。
这天晚上顾霄还是来了,虞原嘉仔细观察了半天,发现他的神色跟平日没多大区别,好像没受多大的影响。
他忍不住道:“臣听说户部尚书昨日在自已家中被吊死了。”
顾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语气如常的问:“听谁说的?”
虞原嘉:“……”
这好像不是重点吧?
“宫里人都在传。”
顾霄:“现在这后宫众人是愈发肆无忌惮了,这后宫本来也是该皇后管的,母后只是暂时帮你打着,你也该学着些。”
虞原嘉很是无语,以前怎么没发现顾霄的解能力这么差,重点不应该放在那个死于非命的户部尚书身上吗?毕竟这件事可是牵扯到了季岑临。
“季侍郎在户部任职,不知会不会受牵连?”虞原嘉强行将话题扯回来,说完还在仔细地看着顾霄的神色变化。
顾霄听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他不知道虞原嘉究竟是如何得知上一世的事情的,但是他对季岑临的关注到了一种令自已觉得不爽的程度。
“皇后若是真的这么关心季岑临,那这个案子就交由皇后来查。”顾霄没好气道。
虞原嘉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顾霄,真想看看他大脑是怎么构造的,自已只是提了一下季岑临,而且也是为了提醒他季岑临有难,竟然连这都要吃醋。
真想怼一句,你怕是从小泡在醋缸子里长大的。
“查案是事情应该交给刑部,臣去查应该不太合适。”虞原嘉道。
顾霄看了他一眼,眼神颇有那么点鄙视的意味:“皇后也知道查案应该交给刑部,若是刑部判了季岑临有罪,那他就是有罪。”
虞原嘉原本是为了帮人,结果还被怼,气得差点直接以下犯上,好在他还珍惜自已的命,调整了一下呼吸,说:“臣觉得以季侍郎的为人,他必然不可能是凶手。”
顾霄冷哼了一声:“是不是也得等刑部查完之后才能下定论。”
虞原嘉听他语气像是生气了,默默的闭嘴,等着顾霄甩袖离去,毕竟他已经这么做过好几次了。
自已明早或许可以睡个懒觉,承受顾霄一次怒火,换一天早上的懒觉,这是个值钱的买卖。
反正顾霄每次发火也就雷声大雨点小,并不会真的把自已怎么样。
虞原嘉这么想着,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已已经没有刚开始时那么害怕顾霄了,甚至于他已经觉得顾霄不会把自已怎么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