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边陲,冷风干涩。
难得干净宽敞的街道上,一行锦绣车队经过,周围百姓好奇围观。
“听说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。“
“嗯,这可是个狠角色,前两天在隔壁兖州摘了个县令的乌纱帽呢。”
“为什么啊?”
“听说那县令在家里供了鬼佛尊保官运,这可是朝廷大忌。”
“钦差是做什么的,他和丞相哪个官大啊?”
一个布衣秀才路过嗤了一声:“自然是丞相大了,那可是百官之首。”
旁边有人不屑反驳:“话虽如此说,可钦差大人乃是太子好友,年轻有为。我店里卖的最好的红皮话本,写的就是他的故事。”
“那又如何,不过是个刚弱冠的毛头小子罢了,如何同丞相大人比?”
此时,突然有一人扑到车队前,高声喊道:“钦差大人,求您救救小人,我儿子要被妖女害死了!”
车队陡然停止。
头架马车中传来温润的声音:“松青,前面怎么了?”
护卫松青立刻走上前,抓起地上男子询问:“你冷静下来慢慢讲。”
那男子一身粗布麻衣,双手颤抖掏出一张黄纸符,哀求说:“大人为小人做主啊,妖女给我孩子下了催命符,现在躲在屋子里浑身滚烫,半条命都吓丢!”
这男子乃是卖烧饼的王老九,人称王烧饼,周围有认出来的就劝着说:“王大哥,兴许是小孩子胡闹,你找个郎中先看看再说嘛。”
王老九气得红了眼:“少张口就来,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!那纸符一看就是那姓祝的妖女写的,你让我找谁去!”
提起祝姓,街上吵闹声立刻消失,人人脸上带着不自在的神情。
这时,头架马车的帘子忽然掀开,清瘦身影映入众人眼帘,年轻钦差一身诗书气质,眉目俊朗,下颌如冷削玉雕,将一身暗红麒麟官袍穿得矜贵威严。
当地庞县令闻声而来,小跑着连声道歉:“谢大人恕罪,下官失职,竟然让这刁民惊扰了大人。什么催命符,完全是无稽之谈!”
王老九挣扎地说:“钦差大人救命,庞县令根本不敢派人去那妖女居所,求您做主啊!”
“胡言乱语!来人,给本县令押下去!”
说着,庞县令要让官差押走王老九。
谢长渊动手将那纸符接过:“不必,本官素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。”
他又看向王老九:“那祝姓女子所居何处,本官随你去瞧瞧。”
庞县令脸色难看起来,暗暗瞪了王老九一眼。
可王老九激动地手舞足蹈,根本没注意到庞县令,立刻就要带路:“就在前面长角巷,大人请随我来!”
钦差驾到本就热闹,如今要当街审案更是烈火烹油的热闹,大群的百姓想要跟着去,官差护卫想拦都拦不住,只能勉强将百姓和谢长渊隔开一段距离。
来到长角巷,谢长渊轻轻蹙眉,身旁的松青更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。
只因眼前景象与方才街道天差地别,不仅道路坑洼,地面满是污水,空气中还飘着铁锈味和中药的苦味。人群更是鱼龙混杂,有卖辟邪木剑的,还有挂牌算命的和卖生子神药的。